居遙撥打了一個電話。
場面忽然安靜下來,沒有人開口,耳朵外唯有手機撥打電話的聲音傳來。
白誼安在心中反覆告誡自己,居遙又在裝神弄鬼,這是居遙一貫以來騙人的招數把戲。
她嗓音洪亮,提高自己質問的底氣,“你是要給幕後凶手通風報信嗎?還是谘詢背後老大下一步的做法,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害怕的,我勸你早點改邪歸正,不要耍些小手段……”
居遙朝白誼安露出一個同情的表情,在白誼安眼中則是尤為欠揍。
電話接通了。
居遙立刻換上被欺負的可憐模樣,聲音淒苦,仿佛遭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叔叔,誼安她欺負我,她……”居遙吸吸鼻子,“她現在還在凶我。”
白誼安頓時遭到晴天霹靂,她從電話裡聽到了一段時間沒有聯系的父親聲音。
“你……”她話都說得不利索,牙齒打顫,顫巍巍的手指指向居遙。
居遙漸漸進入狀態,“叔叔,我到了南部海島……嗯,我是和我朋友來的,白誼安她也來了……你放心她沒有隨便和哪個男人談戀愛,不過她也是跟著別人來的,我也不知道她和誰來的,我沒見過……嗯嗯嗯,叔叔我會看著她的……”
白誼安憑借居遙說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已經完整腦補出對她從小管控嚴格的父親在知道她偷跑到南部海島後的神態語氣。
無恥,太無恥了。
居然竟然使出了向父母告狀這卑鄙無恥的招數。
“誼安,你爸爸說要和你聊幾句。”
白誼安絕望地接過手機,還沒有拿到耳旁,父親嗓門極大的聲音爭相搶著跑入耳朵。
“喂?爸。”
“你還記得有我這個爸?放假後到現在一個電話沒有打過,先是瞞著我偷偷跑到斯諾去,要不是研究所的所長和我說你也去了,我可能一直瞞在鼓裡。現在回來了你還跑去南部海島,說,和誰一起的,想去的話為什麽不叫上居遙?是不是和對象去的,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白誼安稍微將手機拿偏了一點,父親的死亡嗓門會令她真的當場去死。
她的父親白禮現為南部軍區的一名高級軍官,白禮和妻子唐夢溪離婚後獨自撫養女兒,一直用嚴格的標準對待女兒。因此白誼安從小都依賴溫柔的母親唐夢溪教授,周末的時候經常來找唐夢溪,不願意回白禮那。
“吵死人了,我這麽大的人想去哪就去哪,關你什麽事情?有本事你就來南部海島抓我回去呀……什麽,你開玩笑吧,你真的要來南部海島?”
居遙倒著走了兩步,站到冷斯身旁,乖乖地看過來,睜著眼睛,像是要得到的表揚的孩子。
她在用行動撇清和白誼安之間的關系,從今晚開始,白誼安將會視她為最大敵人,並且會像躲瘟神一樣躲著她。
冷斯總算是進一步領悟到居遙得罪人的本事——精準地拿捏住任何人的“弱點”。
‘冷斯親王才不會理會小人類和誰有什麽關系。’
不過她收下小人類無用的殷勤。
白誼安和白禮彼此罵罵咧咧了十多分鍾,期間居遙請冷斯繼續回到座位上坐著,唯恐冷斯等得不耐。她給冷斯端來果汁,也不枉她辛苦介紹了幾分鍾這被吹上天的普通橙汁。
白誼安變得暴躁的聲音此時此刻成為了背景音樂。
居遙雙手撐在桌上,歪著腦袋,一瞬不瞬地看向冷斯。
冷斯喝了一口橙汁。
小人類的這個神態和動作,像極了在克裡斯托堡的書房時,小人類搬了張小椅子坐在她的身邊,講累了偶爾看幾眼書,經常看著她發呆。
第51章
‘好色的小人類。’冷斯對居遙的行為給予最終的評價。
‘冷斯親王才不會因小人類看著自己而感到喜悅。’
白誼安的脾氣是一點就燃, 遇暴則暴,遇到居遙這種,白誼安拿不住, 脾氣還沒使出來就被氣走。但一聽到和她性格不相上下的白禮的聲音後,白誼安吵了將近半小時,要不是白禮臨時被人叫走,他也能吵上一整晚。
等掛斷電話, 白誼安意識到罪魁禍首人影已經沒了。
她拿著手機走進去, 居遙恬靜癡迷地看著坐在對面的銀發美女, 銀發美女像是一尊冰冷的雕塑, 靜默端莊, 沒有看向居遙。
白誼安把手機放到桌上,攪亂居遙的思緒,破壞居遙眼前大好景象, 她咬牙切齒, “你的手機。”
居遙這才收回視線,無情地下達逐客令, “好了, 你可以回去睡覺了,現在已經……”她打開手機,“晚上十一點了,你爸不是說每天要在十一點半前睡覺,早上六點前起床嗎?”
白誼安注意到氣質冷漠的銀發美女的目光在她來後有所轉移,莫不是方才銀發美女在用余光偷偷留意居遙?
一定不是, 銀發美女一定是在嫌棄居遙。
“居遙,你行,這回算你贏了, 你太無恥了。”白誼安想到父親那句“我過幾天輪休,立馬去南部海島把你帶回來”,她就要窒息了。
“你這種是徹底錯誤的評價,這怎麽是無恥呢?我是為保護自己,你看,你在門口凶我,我會很害怕的。”
白誼安可在居遙臉上看不出任何恐懼之意,居遙,天生就是讓別人恐懼的。
“你這麽急著趕我走,又說不是來情侶度假的。”反應慢半拍的白誼安思路再次回到正軌上,“你說,你來這裡到底有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