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醒了,一睜眼你就不在, 等了半天也不見你過來。”
蔣幼清自然而然的就環住了薛晏榮的脖頸,嘟起小嘴,帶著些埋怨“你就不能等我醒了再起來?”
“錢莊子裡的帳送來了,我又不能拖著不看,再說了, 你睡的那麽香,小豬一樣的,萬一一覺睡到晌午, 那怎麽辦啊?”
“你還說!”小姑娘抬手在這人的肩頭上捶了一把,咬著一口小白牙, 恨恨的道:“你還好意思說我起不來, 昨夜裡是誰?!我——我都說不要了, 還不依不饒的折騰, 我能起得來就鬼了。”
明明是嗔怪的話, 可說著說著竟然把自己給說臉紅了, 不過這事倒也奇怪, 兩人都是鬧騰到大半夜才睡的,怎麽她的精力就這麽充沛,自己卻——
難不成她背著自己偷吃什麽大補丹了?
蔣幼清臉紅害羞的不得了,可瞧著她精神抖擻的又來氣,一個沒忍住小脾氣就上來了,湊過去一口咬在了這人的耳朵上——
“再敢那樣你試試。”
小姑娘的牙口真好,這一嘴下去,是丁點兒勁兒都沒省,疼的薛晏榮臉都揪起來了。
好家夥,這是全都怪在自己頭上了?
昨夜裡也不知道是誰,一邊抖著身子,一邊還夾著自己的胳膊不放?
不過這話只能在心裡說說,這要是當面說出口,恐怕小姑娘得跟自己翻臉了。
看著被自己咬紅的耳朵,蔣幼清不但不心疼,反而笑的眉眼得意。
亮晶晶的眸子,像是盛了一舀水,盈盈波光中自帶楚楚嫵媚,不由得讓薛晏榮想到了昨夜的春意,心底的勁兒猛的就被勾了起來,手上的力道頓時也就緊了,下一刻人也跟著湊了過去。
“嗯——”
眼瞧著這人發直的目光,湊過來的呼吸炙熱的烤人,小姑娘嚇壞了,連忙將胳膊橫亙在兩人中間,身子用力往後退——
“你、你別亂來——”
“我不亂來,我就親一下。”薛晏榮一隻手勒著蔣幼清的腰,一手箍著她的後腦杓。
親一下?蔣幼清信她才是傻子呢,這人嘴裡哪有實話,自己都上多少次當了?每回都說親一下,抱一下,可最後——全是騙人的。
“二爺——”
姚十初的聲音忽的在門外響起,蔣幼清趁著薛晏榮分神兒的空檔,趕忙在她腰上擰了一把——
又癢又疼的,薛晏榮才松了手,等再想去抓那人的時候,小姑娘已經跑到門前,忙不迭的將姚十初喚了進來——
“二爺在呢,你快進來吧。”
姚十初哪知道自家主子方才險些‘獸性大發’,自己若是再晚來一步,估計就是另外一個畫面了。
薛晏榮難得有沒得手的時候,可這會兒也沒辦法了,總不能把人趕出去吧?那成自己可真成‘禽獸’了。
再瞧瞧那個跟自己‘鬥智鬥勇’的,滿眼的促狹——好吧,暫且讓你贏一次,晚上我就討回來。
“什麽事啊?”薛晏榮理了理衣衫上的褶皺,除了耳朵還紅著,臉色已經恢復如常,不得不說,‘厚臉皮’這個事情有時候還真得分人。
“宋郎中來了。”姚十初回道。
“宋郎中?”蔣幼清頓了頓,扭過頭去“是不是那個宋孟琮呀?”
“就是他。”姚十初點了點頭。
“怎麽,你也知道他?”薛晏榮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蔣幼清眼睛睜的老大,一副驚詫的模樣——
“誰還能不知道他呀?起死回生的事情都在京裡傳開來,不過,他怎麽會來?這個時候該在本善堂坐診才是。”
“我讓他來的。”薛晏榮信步走去,對著姚十初點了點頭“讓他等著,我馬上過去。”
“是。”
待姚十初離開後,蔣幼清抬眼的瞧著薛晏榮,露出擔憂的神情——
“你身子不舒服嗎?”
薛晏榮見小姑娘誤會了,連忙同她解釋道——
“不是給我瞧,是給婉頌姨娘瞧。”
蔣幼清愣了一下,自打上回天師做法後,已經好久沒見過婉頌姨娘了,她幾乎都快要忘了還有這麽一個人,其實這也不能怪她,一來她本就對婉頌不熟悉,攏共算起來也只見過那一面,二來婉頌病的時日太長,魯氏嫌她瘋跑丟人,便命人將碧月軒又重新加了固,建的與囚牢沒兩樣兒,如今怕是連隻蒼蠅都飛不出來。
薛晏榮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聲道:“我去去就回。”
“哎——”
“怎麽了?”
蔣幼清拉了拉這人的胳膊——
“我跟你一起去。”
薛晏榮瞧著她,似是有些猶豫——
“你,你不怕?”
“怕什麽?”蔣幼清忍不住的歎了聲氣“婉頌姨娘也是可憐人,若是我丟了孩子,恐怕也比她好不到哪兒去。”
說著又晃了晃薛晏榮的胳膊——
“走吧。”
“披件鬥篷吧。”薛晏榮從架子上取下自己的大氅,裹在這人的身上“這幾日風大,碧月軒離得又遠,莫要受著風了。”
“那你呢?”
薛晏榮就知道她要問,拉著小姑娘的手就往自己的衣襟裡探去——
“哎,你做什麽?”
“我能做什麽?”薛晏榮瞧她紅了臉,就知道這人又亂想了“我就是想你瞧瞧襖子裡的貂毛,跟你說一聲衣裳厚,我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