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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二房是徹底的爛了,薛懷丘跟葉善榮夫妻離心,誰也見不得誰,薛晏朝被老子戴了綠帽,原配又是個不能生養的惡毒婦,他本就不是什麽能抗事的人,現下沉迷酒色,日益消沉,被打擊的一蹶不振。
魯氏雖有心扶持,但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可就這麽撒手不管她又不忍心,一來二去的這般憂思,人便清減不少。
“你說,順風順雨的日子,怎的突然就成了這樣?”
秦媽媽邊給魯氏捶著背,邊說道:“依老奴看,定是那齊若蘭的惡心腸,帶進了什麽不乾淨的東西。”
“不乾淨的東西?”魯氏向來最信這個,明明是自己選錯的路,做錯的事,臨了卻推在了鬼神之說上“你說得對,我真是糊塗了,居然忘了這個,定是她作惡太多,引了那些髒東西來,你去傳我的話,明日、明日就請天師來府裡做法,咱們裡裡外外的把那些不乾不淨的東西全驅出去!”
西街芝麻胡同兒裡——
胡姨娘捧著老太太送來的銀子,樂的嘴角都要咧去耳根子後頭兒了。
“這老太太的錢還真是好掙。”扭過頭充滿期待的看向眼前的男子“得了這一筆,再加上咱們之前攢的也差不多了吧。”
“這才哪到哪兒?若是想要下半生都衣食無憂,至少還得再有這麽多。”男子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
胡桐卻不樂意了“還要這麽多?那我哪輩子才能離開薛府?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想走?就沒想過跟我....”
“你看你,怎的又急了?”唐言軟下聲音,將胡桐抱在懷裡“我這不也是為了咱們的將來著想,你知道我的,我是一心一意想你能做貴夫人,不舍得你跟著我再受苦。”
聽他這樣說胡桐的臉色才好轉些,她拉著唐言的的衣袖,忽的露出些憂慮來——
“有件事,我一直沒同你說,薛晏榮不知從哪兒弄了個郎中回來給婉頌瞧病,起先我也沒當回事,畢竟她都瘋了那些年,什麽郎中名醫沒瞧過?
哪能隨便就好,可這個宋孟琮倒是怪了,不知用了什麽靈丹妙藥,婉頌還真就比從前好了許多,上回我去瞧的時候,竟能自己吃飯了。”
胡桐捂了捂胸口——
“好在只是不那麽鬧,人卻還是傻的,可我想若是就這樣長久地治下去,萬一哪天真就給治好了怎麽辦?阿言,當年的事情,她——”
“放心吧,她不會好的。”唐言冷笑著,嘴角的胡須微微上揚,陰惻惻的道:“交給我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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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晏榮在盆裡淨了淨手,用拿布子擦乾。
“祖母請了天師做法,說要驅驅邪。”
“老道士又來騙人了。”
“不準胡說。”
薛晏榮皺眉,自從有了孩子後,她對這些神佛道教不像以前那麽抵抗。
“我又沒說假話,那道士也就祖母信。”
蔣幼清說著便朝薛音涵擠了擠眼。
“前些日子糟心事太多,想必祖母才尋思請人來做法。”
薛晏榮信步走來,腰間的吊墜叮叮作響“眼下你坐月子去不成,那就音涵同我一塊去,你自小身子不好,讓道士給你祈張符。”
薛音涵一聽薛晏榮讓她去,方才還逗著從安跟從心的手,霎時就僵住了。
這一幕,盡數落在蔣幼清的眼裡,她朝薛晏榮揚了揚頭——
“你讓她去做什麽?身子不好要吃藥,要調養,幾張符紙就能解決了?那京城裡的藥肆跟醫館就不要開了。”
說著就伸手將薛音涵拉到了身邊坐下——
“明兒音涵不去,就留府裡陪我。”
話音一落,從安跟從心也咯咯咯的笑起來——
“你瞧,這兩個小家夥也要姑姑陪呢。”
“你們這都不去,我也不想去。”薛晏榮撣了撣衣擺,走到嬰兒床前,俯下身親了親。
“多大人了,去哪兒還得找人陪啊?”蔣幼清笑著拍了她一把“你看你二哥哥,越活越回去了。”
薛音涵臉上再笑,但眼底卻是一片冷清,此刻的她心底是道不出的悲涼。
夜裡,安寢時——
蔣幼清喂兩個小家夥吃飽後,便鑽進了薛晏榮的懷裡——
“你不覺得音涵有些奇怪嗎?”
“不覺得啊?哪裡奇怪?”
薛晏榮扭過頭去,在蔣幼清的胳膊上輕輕地捏著。
“她好像特別抵觸這個老道,今兒你說要讓她回去的時候,我看她臉都白了。”
“是嗎?”薛晏榮從沒注意過這點“那趕明兒我問問她。”
“別啊!”蔣幼清戳了她一下“我也是猜的,興許是我多想了,祖母對她冷淡,要換做是我,我也不想回去。”
“說的也對。”薛晏榮伸手摘下床幃,人便翻過身去。
“哎——”蔣幼清趕忙抵住她的肩“你、你別胡鬧,孩子——”
“孩子睡了。”薛晏榮將人擁住,討好道:“我就抱抱你。”
翌日,薛晏榮是掐著點兒去的。
剛一到,就見那道士舉著個桃木劍,在空中又砍又刺,嘴裡還振振有詞。
不多時一道火光就在空中乍得燃起。
薛晏榮垂在身側的手驀的攥緊,這味道她熟,是磷粉。
此番異象驚得一眾人連連高呼。
“可是妖魔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