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鳴鍾,裡頭兒有機關,一個時辰會鳴一次,直到鳴完十二個時辰。”
“那不就是更漏。”
“就這麽個意思,差不多。”
“你從哪兒得的?我在街市上一次也沒見過。”
“你當然在街市上瞧不見,這是番邦的東西——”
還沒等薛晏榮把話說完,蔣幼清就睜大了眼睛——
“該不是那個/淫/僧的吧?!”
話音還沒落下,蔣幼清忙不迭的捂住口鼻。
薛晏榮則倏地聳起眉頭——
“你說什麽!”
“我、我——”說出口的話如潑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來,只能硬著頭皮認下“歲杪跟錦繡出去采買的時候瞧見的,他、他給人家張大嫂嘴對嘴——”
這京裡瞧著挺大,實則挺小,稍有點什麽風吹草動,滿城皆知,不過都是壞事傳千裡,好事不出門。
“人家收留孤兒你們怎麽看不見,就知道瞧見嘴對嘴了。”
“不是我說的——”蔣幼清垂了垂頭,遂又抬起“嘴對嘴真能救人嗎?”
“不是嘴對嘴,是渡氣。”薛晏榮伸手點了點她的腦袋“《肘後備急方》裡就有明確記載,塞兩鼻孔,以蘆管納其口中至咽,令人噓之,更遞噓之(3.引用葛洪《肘後備急方》),說來他少了根兒蘆管。”
蔣幼清愣了下————
“你、你怎麽懂這些啊?”
薛晏榮瞧著她一副詫異的表情,不免失笑道——
“我是開藥肆的啊。”
“哦,我、我以為——”
“你以為我就會撥算盤珠子呢。”
蔣幼清吐了吐舌頭,嬌憨又俏皮,捧著手裡的自鳴鍾——
“這個,我能拿回屋子去嗎?”
本來就是給她,又怎麽能不許呢?
“只要你不嫌吵,別在腰上都隨你。”
話罷,蔣幼清拿著那自鳴鍾就要往廂房跑,卻又被叫住——
“回來。”
“嗯?”
薛晏榮從太師椅上起身,繞過桌案停在她面前,望著那雙睜圓的杏眼——
“就這一次,再讓我抓到偷看外男,就沒這麽好說話了,下回不許。”
說完就自顧自的往門外走去。
人都走出門了,蔣幼清才回過神兒來,拎著手裡的自鳴鍾快追上去——
“二爺,我、我沒有......”
話還沒說完,就聽薛晏榮道——
“仔細腳下”
“那你倒是等等我呀~~~”
作者有話說:
薛晏榮:“敢看別人?你有幾個腦袋夠我擰?”
蔣幼清:“二爺吃醋的樣子,好心動啊~~~”
作者君:“嘶——小蔣你給我清醒一點!!!”
夫人說,讓我猛寫上三天,多碼點兒存稿,她看的怪著急的(她已經把我所有的存稿我看完了)
我:“.....遵命”(天氣熱夫人的脾氣更熱,不敢惹不敢惹)
文中引用望大家理解,謝謝大家。
1.顧起元《客座贅語》“所製器有自鳴鍾,以鐵為之,絲繩交絡,懸於篪,輪轉上下,戛戛不停,應時擊鍾有聲。器亦工甚,它具多此類。”
2.馮時可《篷窗續錄》也寫道:“西人利瑪竇有自鳴鍾,僅如小香盒,精金為之。一日十二時,凡十二次鳴。”
3.葛洪《肘後備急方》就明確記載“塞兩鼻孔,以蘆管納其口中至咽,令人噓之,更遞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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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你裝睡?!
窗外蟬鳴不在, 酷暑消退,輕薄的羅衣也收進了櫃子中,欺人的日頭不再毒辣, 取而代之的則是深秋時節的蕭索, 推開支摘窗,一陣涼意撲面而來。
薛晏榮一早出門, 臨近午時才回來, 經過紫江廟的花兒作,專門從中選了些色澤悅目, 精致出挑,做工逼真的絹花, 想著那人一向鍾愛這類清新脫俗的物件兒,若是瞧見了,一定會很高興。
旋即,扔下銀兩,翻身上馬, 便加快了速度。
只是今日的小姑娘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大相同,澄澈的眸子裡像是裝著什麽心事,隱隱的有幾分閃躲之意, 就連瞧見那稀罕的小玩意兒,都不如平常那般欣喜激動。
薛晏榮不動聲色的蹙了蹙眉——
可是出了什麽事?這人怎麽懨懨的?
“不喜歡嗎?”
“喜歡啊。”
蔣幼清端著柳枝兒編的小籃, 一雙杏眼睜圓, 眼底似是清波蕩漾, 楚楚又姣姣。
薛晏榮似是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 這不應該是蔣幼清喜歡的樣子, 她若是真的喜歡, 就該捧著小籃子在自己面前手舞足蹈, 一樣一樣數著裡頭兒的花色樣式比劃在耳鬢,然後再晃著自己的手臂,笑靨的漾著梨渦,問自己是從哪裡尋得這般好的絹花。
這才是蔣幼清喜歡的樣子。
薛晏榮垂下眉眼,心內暗自反思著——難不成這段時日給她帶回來的小東西太多了,所以她已經習以為常了?
可昨日都明明還不是這樣的。
“你怎麽了?”蔣幼清忽的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