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3猶豫地看看尉左樓,目光落在腳邊的頭顱,“要不然,我們跟她商量商量?也許不用非得你死我活。”
尉左樓拿手指了指F3掌內的紙巾,“你沒看到上面寫的,玩家必須遵守躲避球規則,直至淘汰一人,方可繼續前進。”
“開始吧。”都快睡著了的陳去錦突然開口,“現在場內只剩下57個人了。你再磨蹭,別說救人,恐怕自己也保不住。”
好吧,F3隻好硬著頭皮上。
但是臨上場,F3卻說:“一局定勝負吧。”她咬緊牙關,死盯著地面活蹦亂跳的頭顱,實在不忍心把它抱在懷裡。
尉左樓詫異地望著F3,F3一閉眼扭過頭吼道,“乾脆點!直接開!”五局三勝太煎熬了,要死就死的暢快點!
F3難過的要死,她突然有點想念F8了,要是她在,也許就能猜透這頭顱的心思。她深深地歎了口氣,很遺憾自己的異能太雞肋,毫無用處。
“真是遺憾,竟然只有兩位同學參與遊戲,那我們的遊戲規則就簡單一點吧。”女人陰測測的聲音在F3和尉左樓同時站到內場之後,突然響起,發生源就是F3懷抱中的頭顱。
此時,尉左樓面對著F3,正好清清楚楚地看到頭顱的嘴唇一張一合,她說:“現在場地劃分為八個區域,黑隊和白隊各四個區域,玩家在傳球擊中身體後,未能接住球,則淘汰;如果有玩家在接球、傳球過程中踩到白線、越界或者犯規離開內場,則淘汰。”
陳去錦閉著眼靜靜地聽著,悠閑地翻了個身,視線正好對上頭顱的目光。
“現在,黑隊白隊猜拳決定出場次序。”
F3和尉左樓各走一步,尉左樓拿到了主動權。
他把乾淨的白襯衫袖子擼到手肘處,然後掂了掂頭顱的重量,提醒F3說:“注意,拿到球之後,五秒之內必須傳出去,不然它一定會慢慢控制你的身體和大腦。”
說著,一顆人頭就朝著F3飛了過去。
時間飛速流轉,陳去錦數著數,已經一分鍾過去了,場上的兩個人發揮平穩,幾乎都可以預見,就算比賽結束也一定會是打平的結局。
場下一分鍾,而場上的F3和尉左樓卻覺得,一輩子都沒這麽長。他們的肢體已經很明顯開始僵硬,而且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但到底是身經百戰的人,兩位的意志力還足以堅持下去。
新一輪的接球、傳球,到F3手裡的時候,她突然聽到頭顱對她說了句話,“你想活下去嗎?把球丟出場外,你就可以休息了。”
“你在幹嘛?快扔!”尉左樓看到F3突然抱著球不動了,大喊了一聲,F3習慣性又把頭顱丟了出去,這一次頭顱卻沒有在說話,但是為了它不蠱惑到別人,F3想了想,急忙扯下半截袖子,打算下一輪塞到它的嘴裡。
然而,當她準備完畢之後,卻發現這次輪到尉左樓發愣了。他突然抬頭看了眼自己,然而徑直把頭顱丟向了陳去錦。
陳去錦閉著眼,睡著的樣子安穩又美好。
頭顱朝她撕咬過去,原本的櫻桃小嘴直接開咧到耳根,她的口水垂了有三尺,滴在陳去錦的臉頰,被夕陽映照著,發出詭異的金色。
“好歹是個美女,怎麽吃相這麽難看。”
崛地而起的無名花投下巨大的陰影,陳去錦伸手拭去臉頰上的口水,嫌惡地皺緊了眉頭,仿佛別人的水口蹭到臉上,比死亡還要來得可怕。
頭顱被無名花藤裹得死死的,陳去錦從運動器材坐起來,正兒八經地教訓起來:“想吃我,就早點說。幹嘛費這麽大的勁兒?你看看,你把我那兩位朋友嚇得,臉色跟鍋底似的。”
頭顱掙扎無望,索性露出猙獰本色,“都怪你!是你們害得我變成現在的樣子,我一定要你們所有人生不如死,為我償命。”
“我初來乍到,哪兒惹你了?”陳去錦問的真誠,絲毫沒注意到她身後湧過來一圈黑影。
頭顱陰惻惻地笑:“你現在連個人類都不如,真以為我會怕你嗎?”
頭顱上的皮膚瞬間化成肉泥,像是被曬化了的巧克力,陳去錦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頭顱變成白骷髏,那雙黑漆漆的洞裡,仿佛藏著幽暗無盡頭的深淵。
“我去你姥姥的!”尖銳的女孩的聲音從陳去錦的身體裡鑽出來,她叫罵著,“敢吸我的魂魄!你……”她話還沒說完,聲音就戛然而止,緊接著陳去錦就聽到骷髏頭吸了吸口水,仿佛剛飽腹一餐。
腳下的黑影逐漸聚攏,消失在骷髏頭的眼洞裡。
F3和尉左樓受到遊戲規則的製約,都不敢貿然離開遊戲場地。而此時,他們清楚地看到骷髏頭由雪白變得深紅,而本來困住它的那些花藤,倏爾枯萎,掉落在地面上,被狂風吹得一乾二淨。
陳去錦直勾勾地盯著骷髏,“你把寄無名吃了?”
骷髏似乎很興奮,原地打著轉兒說:“無名草被我吃了?那我的添花造木術一定能成功。”
它似乎因為這意外收獲而格外開心,看像場地上的兩個人,也格外溫和寬容。
“遊戲還沒結束。剛剛你沒有接住內場傳過來的球,這一局算你輸。”骷髏頭對著陳去錦說,繼而伸手就要掐住陳去錦的細白的脖子。
F3松了一口氣,正朝著尉左樓說:“不怕的,前輩她那麽厲害……”
她正說著,忽然看到尉左樓的臉色一變,轉頭看過去,就目擊到陳去錦被困在一顆巨大無比的骷髏中,四肢百骸全被物理割裂,汩汩血流沿著某種無形的路徑,急速潑灑在地面上,形成暗黑色的泥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