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句說得略無底氣。
許清竹則繼續道:“那你怎麽知道自己原來那麽混蛋的?”
“就……就還是有一點點記憶的嘛。”梁適心裡已經慌了,本來昨晚喝多了酒,今天早上醒來腦子裡也全都是些不太健康、會影響人正常思考的東西,這會兒被許清竹逼問,嘴比腦子還快,而且她已經在反思,是不是她昨晚喝多以後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讓許清竹再次起了警覺,所以開始了對她新一輪的試探。
不。
這已經直接開始盤問了。
梁適吞了下口水,把她稍推遠了一點,可許清竹那冷淡又凌厲的目光仍在盯著她看,梁適低聲道:“就我記得一點,我以前對你非常不好,但我既然娶了你,肯定是喜歡你的……吧?”
“這麽不確定?”許清竹再次逼近她,目光灼灼,“那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不……不用了。”梁適的手摁在了案板上,整個人被逼得節節後退,已經緊緊地靠著料理台,“到了該想起來的時候總會想起來,我們現在這樣不是也挺……挺好的嘛……你就再……再給我個機會。”
梁適的舌頭都快被自己咬斷了。
她昨晚喝多了到底說了什麽?
許清竹為什麽如此直白地盤問她?
“許清竹。”梁適心虛地問:“你……你還吃不吃飯了?”
梁適磕絆得真快成了一個結巴。
“吃飯的事情可以一會兒再說。”許清竹盯著她,“我們先來聊一下給你個機會的事兒。”
梁適:“……給什麽機會?”
“自己剛才說的話都忘了?”許清竹說。
梁適:“……”
她又推了許清竹一下,“你離我遠一點說話吧。”
這樣有利於她思考。
“不。”許清竹反而靠得她更近,語調上揚,帶著幾分曖/昧,“我們就這樣商量,你昨晚不是很喜歡嗎?”
梁適:“……?”
果然,昨晚還是對她做了什麽嗎?
梁適表情頓時垮了,她咬了下唇,誠懇道歉,“對不起。”
“你做了什麽?為什麽要說對不起?”許清竹用話繞她。
梁適已經在心裡投降,一副任你處置的喪氣模樣,“不管我做了什麽,都對不起。”
許清竹:“……”
如果梁適這會兒敢盯著許清竹看,一定能看到她嘴角翹了一下。
差點就沒憋住笑。
但她依舊是清清冷冷的聲音,“如果真覺得對不起,那就不許對我撒謊。”
梁適:“……好。”
“還有,我之前救過你兩次。”許清竹說:“你欠我兩個人情,我沒要求你還,也從來沒和你撒過謊,所以你能對我真誠點麽?”
“那……那你……”梁適艱難地想表達,但又有些羞於啟齒,終於磕絆著問出了完整的話,“那你能告訴我,我們昨晚發生了什麽嗎?”
許清竹挑眉,“你先告訴我,我就告訴你,誰都不許說謊,說謊的是小狗。”
許清竹朝她伸出了小拇指,要和她拉鉤。
梁適感覺自己像是一個風箏,雖然在天上隨意地飛,但線牽在許清竹手中。
也不知是從哪一刻開始,她就喪失了主動權。
大抵是從心虛的那一刻吧。
梁適:“……”
她和許清竹拉了鉤,就連碰她小拇指都是飛快地碰一下,然後縮回來。
不敢多挨。
許清竹啞然失笑,卻又板著臉說:“那我問你,你還記得當初為什麽要娶我嗎?”
梁適:“……不記得。”
“你還記得你新婚之夜去做什麽了嗎?”
梁適:“……”
她臉色微變。
她是沒有那天晚上的記憶,但她知道那天晚上原主去做什麽了啊。
去跟別的女人睡覺了。
“不許說謊。”許清竹提醒。
梁適閉了閉眼,最終選擇坦誠,“大概是知道。”
許清竹皺眉,“什麽意思?”
“你上次喝醉之後有說過。”梁適不大好意思地提,“反正是很混蛋的一件事。”
許清竹:“……”
“那你還記得,你七歲時被綁架嗎?”許清竹目光緊緊地盯著她,觀察著她的每一個表情。
梁適懵了,她搖頭,“不記得。”
“那你的口頭禪是什麽?”許清竹問。
梁適:“……好好吃飯?”
許清竹的表情有一瞬間囧裂。
她做最後的掙扎,面無表情地念:“生活一定會變好的啊,因為我們一定會擁有很多愛,這也是你常說的嗎?”
梁適點頭,“偶爾會說。”
許清竹問:“為什麽會說?”
梁適:“……就鼓勵自己吧,有的時候會覺得生活很難,所以跟自己說一些話,好讓自己跟世界和解。”
縱使有些難回答,梁適也還是挑了最簡潔的用詞和最適合的語言和她解釋。
“而且,有部電影裡就有這個台詞啊。”梁適說:“《孤島》,我是看了這部電影以後才偶爾想起這句話。”
“你幾歲看得這個電影?”許清竹又問。
梁適:“十歲。”
許清竹:“……”
她忽地勾起抹疲憊的笑,惹得梁適不知所措,“怎麽了嘛?是這句話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