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卻讓我找了家庭醫生。”許清婭說:“你們兩個,是誰有問題呢?”
她直勾勾地盯著梁適看,似是要把她盯出個窟窿來。
“按理來說,我不應該問這些事的。”許清婭聳聳肩,“你也知道,我只是個未成年。”
梁適:“……”
你還記得自己是個未成年啊?
她要不說,梁適都快忘了。
許清婭早熟得令人害怕。
“哎喂,梁姐姐,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許清婭說:“我沒談過戀愛,都聽別人說得。主要是許清竹那人吧,性格太別扭了。就她喜歡一個東西的時候,從來不會主動去要,你要是給,她就會要,你如果不給,不管她再喜歡,她都不會開口去要。而且,她也沒談過戀愛,在家裡這麽多年,都是我們全家遷就她的。所以我在想,是因為你接觸過她之後,了解了她的性格,所以兩人不和?”
梁適立刻搖頭,“沒有的事兒。”
“不用瞞著我。”許清婭說:“其實我也不喜歡許清竹,你要是不喜歡,就跟我說唄,咱倆可以一起說她壞話。”
梁適:“……?”
她懷疑許清婭在釣魚。
梁適無奈:“我沒有不喜歡你姐,在她不清醒的時候去趁人之危並不好。”
許清婭:“但你們結婚了哎,合法的。”
“你姐會不舒服。”梁適說:“她又是喝酒,又被下迷情劑,讓家庭醫生幫她退熱,好好睡一覺才是最好的選擇。”
許清婭仍有所懷疑,語氣勉強,“好吧。”
“行了,人小鬼大。”梁適笑道:“我跟你姐好著呢,你姐性格也沒你說得那麽別扭,挺可愛的。你別總說她壞話,下次再讓我聽見,我可就告狀了啊。”
許清婭翻了個白眼,“告唄,我又不怕她。”
但她還是遲疑,“你們真沒事?”
“沒事。”梁適笑意溫和,連眼裡都帶著幾分寵溺,“我能娶到你姐,三生有幸。”
許清婭抖抖肩膀,“酸死我了。”
她一撇嘴往廚房裡走,順勢揮手,“梁姐姐早點睡哈,我去喝杯水也睡了。”
“少喝一點。”梁適叮囑,“睡前喝水多容易浮腫。”
“知道了。”許清婭再次戴上耳機。
梁適望著她的背影,覺得這小姑娘也沒有初見時那麽壞。
就是有點青春期的小叛逆。
嘴毒又傲嬌。
和許清竹的性格有著極大反差。
梁適看了會兒轉身上樓,但剛邁了兩級台階,就聽到許清婭的聲音在客廳響起。
“我不回著呢,開學以後再說。”
“我住著幹嘛?這還用問?監督啊!”
“我懷疑我姐跟她老婆是形婚,都這麽晚了,我姐老婆都沒回房間。”
梁適腳一滑,差點摔倒。
她就不信,許清婭不知道她在這兒!
分明就是知道,還故意這麽說,就是想讓她聽見。
梁適:“……”
“我得觀察一陣。”許清婭繼續說:“反正我們家現在也是爛攤子一堆,我得保證家裡有個人能好好生活啊。許清竹公主病,我得看看她有沒有公主命。”
“可能是沒了,我還是覺得她倆像形婚。”
梁適:“……?”
有這麽明顯嗎?
梁適邁著沉重的步伐上樓回房間。
而房間門關上的時候,許清婭摘下耳機,回頭望了眼二樓,給她媽發了條短信:【進一個房間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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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比客廳更暗,隻開著一盞床頭小夜燈。
還是在靠近陽台的地方。
剛進門的時候,梁適尚未習慣屋裡的黯淡,腦袋差點磕在牆上。
明明喝醉酒的人不是她,她卻有幾分暈頭轉向。
許清竹正睡得熟,也可以說是昏睡。
房間裡傳出勻長的呼吸聲。
她睡著了是極乖巧的,絲毫看不出來晚上的鬧騰。
梁適在床邊坐了一會兒,然後窩進了角落的沙發裡。
她個高腿長,窩在沙發裡太憋屈,借著幽暗的燈光看向許清竹。
她很想問系統:喂?在嗎?安排個床位。
可惜是無人應答。
系統才不會管她這些瑣碎的小事。
可對梁適來說,這是件大事。
她向來對睡眠有要求,哪怕是拍大夜戲,她也一定會挑時間在舒適的床上睡一覺。
如果沒有床,她寧肯不睡。
沙發裡沒法睡,她乾脆又起來,來回折騰幾次,弄得有幾分燥。
片刻後,她摁亮了床頭昏黃的燈。
從床頭抽屜裡翻出一本書,是一本詩集。
從翻閱痕跡來看,像是許清竹的。
詩集是全英文,梁適讀不太懂,她的英文水平僅限於口頭交流,還得是簡單的。
這還是她的經紀人未雨綢繆,覺得她有朝一日能走向國際,為了讓她去國外領獎時不至於被人嘲沒文化,專程給她請了個老師練得口語。
梁適隨意翻閱幾頁又放回原處。
房間裡沒什麽能讓她消遣的東西,於是只能拿出手機,打開視頻軟件,隨意點了部電影來看。
她靠著床頭,柔軟的靠墊還算舒服,緩解了她奔波一整日的疲憊。
她將偌大的雙人被全部堆到許清竹那邊,團起來的被子清晰地給這張床劃分出了楚河漢界,一側的人在熟睡,另一側的人連輾轉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