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苒朋友很多,不缺這一個。
但和梁適是最能玩得來的, 從很小的時候認識,上學時就在一起鬼混。
到頭來,竟然被絕交了。
盡管程苒查出來是因為她失憶了。
失憶就能不認朋友?
尤其, 她那天的話那麽決絕。
程苒不過是想給她個教訓罷了。
她不是喜歡她的Omega嗎?那就毀掉她的Omega。
可在關鍵時刻,還是心軟了。
朋友妻, 不可欺。
程苒沒動許清竹, 不過有一說一,許清竹確實勾人。
程苒現在所煩惱的,是搭上了周怡安。
並且, 那個女人是個變態。
她猜也能猜出來梁適這會兒見她想做什麽,無非是打她一頓, 質問她為什麽要對一個Omega下手?
這世上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想做就做了。
程苒現在沒心情和她扯皮對峙,甚至是打一架。
乾脆懶得理。
拉黑梁適的號碼之後, 程苒又給助理打電話, 讓她幫自己訂一張飛國外的機票。
這座城市的喧囂逐漸落下帷幕,程苒也在寂寥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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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座城市的另一邊,梁適坐在客廳裡轉著手機。
客廳隻開了一盞夜燈, 偌大的空間裡顯得空蕩。
不過也利於思考。
她給程苒發短信對方沒回,打電話過去直接是忙音。
想來是對方把她拉黑了。
算是猜出了答案。
甚至她都無須問原因。
對於程苒她們那種人來說,只要興致上來, 把自己玩死的都有, 更何況是別人。
就像華悅國際每年壓下去的事件, 數不勝數。
趙敘寧雖可以威脅一個沒什麽實權的負責人,說可以動用媒體力量將華悅國際的事情抖落出去,這樣華悅國際的口碑會急轉直下,相應地,其股票市值一夜也可能蒸發幾個億。
但這樣做付出的代價極大。
資本的力量有時不可撼動便在於牽一發而動全身。
梁適找程苒也不過是想說,往後若是有什麽問題,可以直接來找她。
她會奉陪到底,而不是找許清竹。
接手了原主的身體,也意味著接手她的爛攤子。
甚至她自己ooc之後所引發的連鎖反應,後果也由她一並承擔。
這一點,梁適早有心理準備。
最麻煩的,是她到這裡以後孤立無援。
就像今晚發生的事情,她太被動了,什麽都做不了。
站在華悅國際走廊裡的時候,她忽然意識到,在這樣的環境裡,她無法去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她第一次踏入上流社會,才知道原來豪門也分三六九等。
而在足夠強大的權勢面前,錢也不過如此。
這是個和她以往生活環境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她即將在這裡見證比娛樂圈更殘酷的現實。
她向來是不喜歡牽連其他人的。
這會讓她有愧疚感和負罪感。
或許和她自幼的成長經歷有關,她從未真正交心地去保護過一個人。
於她而言,能做到自保就已不易。
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娛樂圈裡,她能從底層爬上去,提名影后。
和她的獨善其身不無關系。
並非說沒有愛心或同情心,只是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那些都是無稽之談。
她向來有分寸。
但在許清竹這裡,她稍稍有些失分寸了。
也可能和她剛來這裡,還未熟悉環境有關。
梁適窩在沙發裡想了許久,然後去廚房倒了杯水。
許清竹在熟睡,她也不想上去擠,乾脆就在沙發上坐著發呆,等有睡意了再上樓。
晚上睡在哪裡還是個問題。
地毯是新換的,但她還沒找到被子。
和許清竹同躺一張床顯然也不可能。
所以想來想去,最佳的休息場所竟然是客廳的沙發。
正當她在腦海裡捋著這些天發生的事時,很輕的推門聲響起。
她仰起頭,看見從房間裡出來的許清婭。
戴著耳機,正橫著手機玩遊戲,大抵怕吵到她們,壓低了聲音和人交涉,“往左走,左邊,你個笨蛋,連左右都分不清。”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廚房走,卻因沒看路,不小心被台階絆了一下,瞳孔頓時緊縮,卻還壓抑著自己沒敢喊出來,幸好也沒摔倒,就是摔了個趔趄,腳背被磕到,疼得她齜牙咧嘴。
不過,她終於抬起頭,還看見了梁適。
梁適朝她頷首。
許清婭摘了耳機,“梁姐姐,你還不睡?”
“一會兒就睡。”梁適將杯子裡的水一飲而盡,叮囑她:“你也早點睡。”
許清婭懵著:“哦。”
她往廚房走,但沒走幾步又折返回來,摘掉耳機,認真又嚴肅地說:“梁姐姐,我有個問題。”
“什麽?”梁適低聲問。
“你和我姐結婚了對吧?”許清婭說。
梁適點頭。
“今晚我姐中的藥是那種的,明明你們兩個只要……那什麽一下,她身上藥效就解了。”許清婭說得隱晦,但都能聽懂,有時梁適也會感慨,這大概就是語言的神奇之處。
將一些不太好意思說出口的詞用代詞指代,雙方都能明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