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是很邪性。
因為永遠不知道一個心理變態的人會做出什麽事來。
“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都多,看人也比你準,那個許清竹就不是個安分的,往後定是害你不淺。”邱姿敏說:“周怡安有什麽不好?”
“你只是看上周家了而已。”梁適戳破她的謊言。
梁適直勾勾地盯著她看,忽地低聲問:“你還是我媽嗎?”
邱姿敏的眼神飄忽,爾後堅定道:“你是我肚子裡蹦出來的,我怎麽可能不是你媽?梁適,我都是為你考慮,你要是不聽就算了。就算梁家這麽多年事事順你心,我慣著你寵著你,所有人都說我的女兒不爭氣,不是個好東西,但我從來都不相信,我知道我的女兒是好的,我的女兒很聽話,只是她們看不見罷了,現在想來,應該是我錯了。”
“無論怎麽樣都是你的選擇,媽媽只是提個建議。你不喜歡,我以後便不說了。”邱姿敏說:“梁家的落敗是必然趨勢,誰讓我沒養成好孩子呢?往後我死了,也沒辦法面對梁家的列祖列宗。”
梁適:“……”
這台詞,真的太耳熟了。
梁適以前接過一部劇,講PUA的。
男生去花錢上課,專門去PUA白富美,打壓她們的自信,讓她們離不開他,給他花錢,找工作,還要唯唯諾諾地哄著他。
邱姿敏現在的話術和PUA一模一樣。
先是打壓,說你真的太糟糕了,你活著就是對這個世界的傷害,然後又和她說,但我相信你,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對你好,所以你可以相信我,我讓你做的所有事都是為你好。
久而久之,對方就會成為他手中可以隨意操縱的木偶。
再嚴重些,可能會抑鬱,精神失常。
梁適隻冷冷地看著邱姿敏,等她說完後,輕巧地反問:“還有呢?”
“媽媽給你打了錢。”邱姿敏說,“你也沒工作,住的房子也是我們買的,雖然你不想妥協,但我畢竟是你的媽媽,不可能不管你,這錢你拿著花吧,天氣冷,回去時慢些。”
梁適:“哦。”
她上了車,之後又摁下車窗,和邱姿敏說:“我之後會去東恆上班,你不用給我生活費了。還有,川瀾別墅的所有權是你,我只是暫時居住,等我有錢了,我會搬出去的。”
邱姿敏的表情有一瞬扭曲,卻又強撐出笑,“你這說得是哪裡話?我還能不管自己的女兒?你還小,又沒什麽掙錢的能力……”
“我已經結婚了。”梁適說:“我會承擔起相應的責任。”
她看向邱姿敏,“所以,不要想著掌控我了。”
車子駛出老宅別墅。
邱姿敏站在門口,手揪著外套,眼裡蘊藏著滔天怒意。
良久,邱姿敏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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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適回到川瀾別墅時已過九點。
許清婭正坐在客廳玩遊戲,看見她回來抬頭打了聲招呼。
“你姐呢?”梁適詢問。
許清婭說:“還在睡。”
她站起來往房間走,“梁姐姐,我回房間了。”
“好。”梁適應了聲。
她先回廚房倒了杯水,出來後看著客廳,覺得還是這樣的裝修色調看著舒服,像老宅裡的那個房間,看著就脊背發寒。
在樓下發了會兒呆,她才回了房間。
許清竹仍未醒,她這一覺睡的時間很長。
梁適回房間洗了澡,在等待頭髮晾乾的過程中玩手機小遊戲,後來太累,沒等頭髮乾透便躺那兒睡著了。
不過睡得不太熟,大抵是白天被原主臥室的裝修給嚇到了。
她竟然夢到了棺材。
在漆黑的深夜,一個棺材在飛來飛去,天上還在飄紙錢。
還有一個道士,在她眉心貼了個符咒,一下子就把她嚇醒了。
猛地睜開眼,卻正好對上了一雙明亮的眼睛。
嚇得梁適一激靈,心臟都差點跳停,隨後才意識到,那是許清竹。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聲音有些啞,“你在幹嘛?”
“你做噩夢了?”許清竹問。
梁適點頭,“你動我臉了嗎?”
許清竹側過臉,看著她的眉心,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淡,“沒有。”
說完便下了床。
她問:“我睡了多久?”
梁適回答:“一天一夜。”
“薇薇呢?”
“趙敘寧去接她了,應該沒事。”梁適伸手開了床頭的燈,又摁亮手機屏幕,發現這會兒已經十一點多了。
她短暫地睡了一覺,做得這個夢太過真實,這會兒也全無睡意。
“我們昨晚……”許清竹頓了頓,換了個溫婉的問法,“有發生什麽嗎?”
梁適立刻搖頭,“沒有,什麽都沒有。”
而後,梁適忽地反應過來,“你什麽都不記得了?”
許清竹眉頭微皺,如實回答:“我的記憶停在喝了一大杯白酒之後。”
梁適:“……”
好家夥,敢情是個喝多了會短片的主。
“你什麽都不記得?一點點碎片都沒有?”梁適也不知自己抱了什麽希冀。
畢竟昨晚的許清竹特好玩,她要是想起來,那應該是大型社死現場。
“沒有。”許清竹摁了摁眉心,“昨晚是你把我從那裡帶出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