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常。
這個家裡一切都不正常。
雖然梁適很早就失去了父母,但她高中以前是和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的。
正常的家庭不會是這種氛圍。
就像等級森嚴的機構。
梁適一邊思索著一邊回了臥室。
原主的臥室在三樓最裡側,是密碼鎖。
她輸入密碼,推開門後驚呆了。
這臥室很黑,不是因為外界光線而造成的黑,而是陰沉沉的黑。
臥室內密不透風,所有的窗戶都被窗簾遮了個嚴實,但對面的牆上有一個熒光金色的圖騰,是一隻狼。
特像是在做法。
她摁開燈,發現所有的牆都黑色,地毯、床單、被子、枕頭全是黑色。
偌大的房間裡也沒有多余的擺件,唯一能算得上擺件的只有床頭那盞燈。
但就連燈的外觀,也是黑色。
而房間的燈不是明亮的白熾燈,也不是暖黃色,而是一種說不上來的,帶著幾分詭異的射燈。
更像是酒吧蹦迪時常見的那種燈光。
她又摁了幾下,燈光幾次變幻,都沒有正常的。
最正常的一款大抵就是很晦暗的,但勉強能把整個房間照亮的燈。
她壓下心頭的震驚,走進房間,關上門之後竟覺得後背發涼。
於是走過去拉開了窗簾,但她發現窗簾竟然是擺設。
窗簾背後是一堵牆,而牆上有著橫七豎八刻畫的印跡,還有的字跡上沾著血,特像是鬼畫符。
這是一間沒有窗戶的房間,按照梁適的性格,為什麽會住在這樣的房間裡?
這裡空閑的房屋很多,為什麽會給她一個沒有窗戶的房間?
而且這房間的裝修也太陰森了吧?
是梁適自己這麽裝修的,還是她家人給裝修的?
剛才她上來的時候,鈴鐺有拉著她去三樓左側去過,透過稍稍打開的門縫,她看見鈴鐺的房間很正常,色調明亮,溫馨舒適。
而梁新禾的房間也是正常的商務人士風格。
唯獨原主的。
梁適都不敢往那張床上躺,但現在唯有這裡是可以讓她安靜待著的地方。
所以在吃晚飯以前,她還是得待在這個房間裡。
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她找一找原主有沒有留下日記本之類的東西。
一般主角不是最喜歡寫日記了嗎?
原主房間的衣櫃裡整齊地擺著一堆花裡胡哨的衣服,她翻了翻,沒發現東西,床頭櫃裡一眼就能望見的空,在最下邊的抽屜裡發現了兩盒煙。
就是市面上很普通的牌子。
她翻遍了整個房間,都沒找到有用的東西。
翻找得有些累了,她乾脆坐在地毯上。
仰頭看著天花板。
這房間天花板的構造也和普通的不一樣,純黑色,不是很平整的形狀,是那種垂下來的拱形。
梁適看著眼熟,但又具體說不上來。
手機震動,她拿出來看了眼。
是瀏覽器給她推送的消息,標題是:山村女屍神秘消失,背後竟藏著如此驚人的秘密!
妥妥的標題黨,但那張圖片卻吸引了她。
因為那配圖是掀開了的棺材。
而這房間的天花板竟然和那圖上有異曲同工之妙。
都是垂合的拱形,簡直就是放大版的圖片。
梁適嫌屋內燈光太暗,乾脆打開了手電筒,將手電筒對準天花板,竟然發現在燈的背後有一串字符。
看不太清楚。
她忽然想起原主手機備忘錄裡的東西,裡邊有一條是:【祭祀。呵。】
很難不把這樣的房間和祭祀聯系在一起。
但巧的是,這個世界觀背景裡也不提倡封建迷信。
梁適百思不得其解。
正當她思考得入神時,忽地感覺一陣頭痛。
就像是有上萬隻螞蟻在咬,但這頭痛也隻持續了幾秒。
隨後進入腦海的是一段陌生的記憶。
穿著校服的學生,在校園裡晃蕩的人們,還有高大的建築,形形色色的人,以及階梯教室。
太多場景,根本梳理不過來。
在經歷過之前的事情之後,梁適的適應能力很強。
她很快將這段記憶梳理完畢。
準確來說是兩段記憶。
一段和許清竹有關,一段和周怡安有關。
原主注意到許清竹應當是大學時期。
許清竹就讀於國內最好的大學——青翼大學,和原主那所野雞大學隔了三條街。
原主在街角偶遇到許清竹和白薇薇,當即對許清竹產生了興趣,但並不像以前撩妹那樣大膽,反而采取了很含蓄的方式。
她找人搞到許清竹的課表,去那所大學裡蹭課。
去青翼大學的圖書館,食堂,在一切盡可能的地方去見許清竹,卻一直都沒正面去和許清竹聊天。
很難去說這是一種喜歡。
但記憶裡的那些場景,的確是圍著許清竹在轉的。
之後便是原主畢業那晚,大家約著去海邊野炊,她對著大海喊,“好想結婚啊。”
大家笑了笑,這事兒便過去。
她畢業後的一年裡,二哥給她安排了工作,她沒去。
之後又給她掛了一個人力資源部副部長的名,她去了幾天就沒興趣了,成天和程苒鬼混在一起,浪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