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許清竹想要讓梁適待在原地別動,認為梁適那邊沒有可以利用的線索,但剩下的人都認為梁適那兒肯定是有線索的,必須裡應外合才能過了這關。
她們買的這個沉浸式密室體驗是一整套,價格很貴,單人近三千,十個小時為限,如果她們在十個小時內出不來,才會給她們開安全通道。
其余時候想出去是不提供途徑的,除非有被嚇暈或是嚇到靈魂出竅,哭喊著說自己不玩了,對著攝像頭擺手說出安全詞,就會有專人來接你出去,出去以後則視為放棄,不會退費。
所以大多數人是想要玩完的。
像這種基本上來玩的也都是不差錢的,但在密室裡耗費大幾個小時,人會很難受。
又黑又暗的環境,人又多,連空氣都不是新鮮的。
根本沒辦法讓人好好說話。
剛進來的時候感覺每個人都很好相處,但到了後面幾關,大家的耐心快要耗盡,隻想趕緊解謎闖關,離開這個地方。
許清竹這提議就像是讓所有人都被困在密室裡一樣,自然沒有人同意。
但許清竹堅定地說:“如果她那邊有線索,我們就應該可以聽到她的聲音,但現在我們什麽都聽不到,所以我傾向於讓她待著別動。”
其他人都不同意,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許清竹卻沒理會,繼續找線索,她的動作比之前快了許多。
其余玩家見她沉默不語,皆看向那個密室老玩家,一瞬間,他就成了這個遊戲的主心骨。
他們前幾關特別依賴許清竹,因為許清竹的邏輯推理能力很強,甚至連天體物理那種題都能做出來,所以大家一開始都打趣遇到了一個學霸,不用擔心解不出題,盤邏輯,理線索都是許清竹的強項。
而現在許清竹一個人開始做所有事,其他人都不讚同,那個老玩家最後說:“找能和那邊聯系的工具吧,肯定有的。”
還是更傾向於和梁適裡應外合,然後她敲了敲梁適掉下去的那塊地板,“4號玩家,你找一下你那邊有沒有能和這邊聯系的工具。”
“你為什麽確定她能聽到?”有個人問。
老玩家說:“剛才她掉下去的時候有提示。”
在梁適掉下去的那一瞬間,這裡響起了“叮鈴鈴,你拿了我的水晶球,抓到你啦!這下你的朋友們聽不到你說話啦~”的聲音。
隻說了朋友們聽不到她說話,但沒有說她聽不到朋友們的聲音。
如果是正常的,肯定會說——你們不能聯系啦!
許清竹也是以此為基準判斷的。
不過她沒理會她們,一個人埋頭找線索。
而在另一個空間裡的梁適拿著那面鏡子找了許久,依舊沒找到那一盞燈,卻遭遇了NPC的懟臉殺。
且是接二連三。
第一次是一個紅衣NPC,像是出嫁的人,化著豔麗的妝,黑色長發快要拖到地上,從屋頂倒吊下來。
在她拿著鏡子滿牆晃的時候,直接被鏡子照出來,和梁適的臉只差五厘米。
十分親密的懟臉殺。
那面鏡子照出梁適的臉都能把梁適嚇一大跳,更別說是遇到了紅衣NPC,當場就嚇得她叫破了音,然後手胡亂一抓,抓到了一頂假發。
但假發上黏糊糊的,她又嚇得扔在地上。
……
很嚇人。
非常嚇人。
梁適的心臟快要跳出來,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比那天看恐怖電影可怕多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現在去哪裡才是安全的。
她隻想離開。
在她驚魂未定的時候,有一把手抓住了她的腳,那好像是個發光體。
分明她已經扔掉了鏡子,只要不看就不會再遭遇那麽可怕的懟臉殺,但一個穿著熒光白的NPC抓住她的腳,不知往她腳邊塞了個什麽東西。
梁適根本沒感覺到她塞的東西,光是看見她的身影就足夠尖叫。
兩個NPC的耳膜感覺已經被震掉了,但也只是一聲,在最初的驚嚇之後,梁適便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去幹嘛。
直到她聽見許清竹說:“梁適,你找一個角落躲起來就好,我去找你。”
梁適那被NPC抓過的腳已經沒有了感覺,她麻木地挪動身體,蜷縮進了黑暗的角落裡。
這感覺很熟悉,像是經歷過很多次一般。
……
梁適好像墜入了無邊深海之中,身邊是漫無邊際的海水,把她整個人都要淹沒。
記憶不斷倒退,染上了灰暗的色彩,就像是在播放上個世紀的老電影。
那些被遺忘了的東西像是浪潮一般襲來,全都塞入她的腦海。
所有關於黑暗的記憶。
她不止一次如同現在這樣蜷縮在黑暗之中。
包括原主的。
之前幸運值達到80的時候,系統說她解鎖了這具身體的使用權,給了她部分記憶,但那部分大多是明亮的,沒有太多特殊的東西。
系統說大部分的都被原主強大的意識佔有,不願意給她,而怨氣管理局無法強硬去搶奪記憶。
但現在……好多黑暗的記憶湧來。
在黑暗的地下室裡,她蜷縮在冰冷的角落,身邊是穿著藍色公主裙的女孩兒。
那是齊嬌。
齊嬌抱膝和她並肩坐著,問她:“你媽媽為什麽要把你送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