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的時候物理和政治怎麽學的?”周怡安挑眉:“你那名牌大學是不是花錢買的?為什麽連這種東西都信。”
蘇美琪瞬間破防,大聲辯駁道:“存在即合理!你不能因為自己沒見過就覺得不!存!在!”
“那你知不知道用生病的人來做臆想,是很不禮貌的事情?”周怡安冷聲道。
蘇美琪:“……”
“大膽猜測,小心求證?”蘇美琪說這句話的時候就有些底氣不足了,她看看周怡安,又看看許清竹,最後一撇嘴道:“對不起呀姐,我就是這麽一說。”
周怡安拎著她後脖頸,“班也不上就在這裡搞你二次元那套東西,是不是想被你爸知道?”
一提到她爸,蘇美琪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老鼠,立刻跳起來斥責:“周怡安!你過分!這麽大的人了還告家長,一點兒都不講道理!”
周怡安在她後頸上掐了下,冷聲威脅:“說什麽?”
蘇美琪:“……”
兩人離開了許清竹的辦公室。
而許清竹坐在辦公室裡思考蘇美琪說的那一番話的可能性。
在她寶貴的工作時間裡,她用了一小時去查那些理論。
最後發現——真是信了蘇美琪的邪。
且不說天降異象十年九不遇,單是網上說的那些體質特殊之類的,一看就是哄小孩兒的。
大抵是病急亂投醫。
許清竹忽地對著電腦上顯示的答案笑了。
然後看到周怡安一小時前發來的消息:【別和中二少女談穿越。】
許清竹盯著屏幕樂了。
想不到乖張如周怡安,也會有細心的時候。
她回了個嗯便沒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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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忙碌從另一個程度可以減緩思念。
下班之後,許清竹照例去醫院。
也是在開車去醫院的途中,她發現手機不斷地響。
而外邊下雪了。
片片雪花從空中飛舞著飄落,落在她的車玻璃上,下得還不小。
雨刷器不斷刷掉落下來的雪。
許清竹感覺車裡有點悶,然後開了一點點窗戶。
風雪順著縫隙飄入車裡,帶著獨屬於海濱城市的寒意。
車裡還開著暖風,雪一飄進來會立刻化成水珠。
許清竹忽地想,要是梁適在的話肯定得說這到底是圖冷還是圖熱?
許清竹喃喃了句:“可能就是悶。”
一個人很悶。
一個人坐在車裡很悶。
哪怕放著音樂,也會覺得很悶。
手機頻繁地震動,在路口等紅燈時許清竹拿起來看了眼,是Sally在群裡發了很多雪景照,太久沒見過下雪的她已經在雪地裡玩瘋了。
而林洛希在拍Sally。
Sally徒手去接雪,十根手指凍得通紅。
許清竹見她們玩得高興便回了句:【幹嘛?把狗騙進來殺啊。】
Sally:【是就地屠宰。】
許清竹:【炸死你.jpg】
隨性地回完消息,許清竹再次驅車前行。
路上的車逐漸多了起來,天色將晚,路燈在一瞬間亮起來,點亮了這座城市的夜。
遠處天邊有一道流星飛速劃過。
看著Sally和林洛希日常秀恩愛也沒什麽。
她從大學就看著了。
但最近她會在無數個瞬間想,要是梁適在就好了。
可梁適不在。
所以顯得她很孤單。
許清竹將車停在醫院門口的停車位上,手裡還抱著一束從樓下花店買來的花。
下班時花店也快打烊,放了一天的花正在促銷處理,她便買了一束向日葵,打算換掉現在病房裡那束快要枯萎了的滿天星。
米白色的長風衣顯得她整個人身材高挑,因著天氣過冷,給她白皙的臉上凍出紅暈,倒是省得塗腮紅。
許清竹抱著花走進醫院,一路上收獲了不少人的注目。
大抵是很少能見到如此優越的顏值。
她一如既往地往前走,心底宛如一灘死水,波瀾不驚。
先是低著頭的,但在差點撞了一個人之後,她終於抬頭看路。
在快要走到住院部門口時,她忽地停下腳步。
而住院部門口飛奔出一道如風的身影,她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外邊隨意套了件許清竹放在病房裡的淺褐色風衣,有一點小,但大抵因為她最近在床上躺了許久,身形愈發瘦削,穿上去也不顯臃腫,衣服顏色和她的瞳仁格外地搭。
紛紛揚揚的白雪似是有節奏一樣,在路燈下隨意飄散。
被風吹得胡亂舞動,沒有一點兒方向。
許清竹捏緊了手中的向日葵。
那道身影在飛奔出住院部幾步後停下,兩人不約而同地站在原地,隔著人海相望。
眼中含著晶瑩的熱淚。
飛揚的雪花落在兩人的眼睫上,頓時融化。
良久,梁適的眼淚掉下來,她也顧不得,隻張開雙臂,溫聲喊許清竹:“許清竹。”
許清竹的腳微微挪動了一步,生怕這只是一場夢。
她舔了舔唇,低聲應:“嗯?”
梁適說:“過來。”
她頓了頓,下一句說的晦澀且哽咽:“你不想抱抱我嗎?”
許清竹手中的向日葵在那一瞬間落在地上,她朝著梁適的方向堅定地跑了幾步,直接飛撲進梁適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