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適的手臂收緊,微微彎腰,溫柔的聲音帶著無限繾綣和眷戀,是接著上一句的。
“我好想抱你啊,許清竹。”
許清竹閉上眼,眼淚落在她肩膀,手臂抱緊了她的腰。
“梁適。”許清竹喊她的名字。
梁適松開她,低頭和她相望。
梁適聲音很低,手摩挲過她的側臉,手指劃過她的下頜線,眼尾泛紅,“許清竹,你是不是又沒好好吃飯啊?”
許清竹眼淚落在她手背,“吃了的。”
“可是你瘦了。”梁適心疼地說。
許清竹盯著她的眼睛看,忽地閉上眼,眼淚再次滴落,就像小珍珠似的。
梁適感覺自己的手背發燙,被眼淚滴落的地方就像是被煙燙了一個洞,刺骨的疼。
“我回來了。”梁適說。
許清竹那清冷聲線和風雪幾乎快融為一體,她格外小心翼翼地問:“是夢嗎?”
“不是。”梁適說:“我回來了,不走了。”
她緩緩彎腰,而許清竹微微踮起腳尖。
冰涼的唇夾著一片雪花吻在一起。
雪是冷的,唇是溫的。
這一刻,她們是彼此的。
第132章
趙敘寧剛跟完一台手術, 從手術室出來脫掉無菌服。
還沒來得及洗手就聽一旁的人閑聊。
“樓下那倆太漂亮了。”
“看得我也想談戀愛了……是什麽偶像劇照進現實啊。”
“你們在聊什麽?”有人茫然地問。
“就十七樓的病人啊,剛醒就跑出去了,在樓下剛好遇見她老婆。”
“今天剛好是初雪哎!在雪中接吻, 浪漫到我嗑生嗑死。”
“我沒記錯的話,十七樓病人好像是趙醫生的朋友。”
“……”
有個護士戳了戳旁邊正在說話的人,趙敘寧剛好從一旁經過。
話題到此戛然而止,甚至空氣中有幾分尷尬。
幾個護士面面相覷。
趙敘寧扶了下眼鏡, 一副清冷姿態,“十七樓醒了?”
有人戰戰兢兢回答:“剛醒, 現在在樓下。”
趙敘寧:“哦。”
她語氣素來寡淡,剛來醫院就拒絕了不少想來搭訕的醫生護士。
美其名曰不搞辦公室戀情。
有其他科室的人也嘗試和她搭訕,但她說醫護行業太忙了, 不太喜歡和同行談戀愛。
基本上不得罪地把所有人拒絕了。
在醫院裡也一直獨來獨往,沒什麽好友。
主要是趙敘寧年紀小, 職位卻不低。
在所有海舟市的醫院裡,能在她這個年紀坐到她這個位置的,也就她獨一份。
大多數醫學生讀出書來已經快三十歲, 哪怕是八年製本碩博連讀,出來後也還是要再在醫院裡慢慢熬。
可偏偏趙敘寧擅於創造奇跡。
這也是大家不太敢把她當新來的醫生那樣對待, 開玩笑和揶揄都很少。
天才向來和普通人有距離感。
再加上趙敘寧所有常服都是名牌,根本不是一個剛畢業的醫學生能買得起的衣服, 上班來開的車也是上百萬,一看家世就不一般。
久而久之, 就有人說趙敘寧是她們醫院的高嶺之花,隻可觀賞不可褻玩。
此刻面對趙敘寧, 大家都有點虛。
趙敘寧也識趣, 隻頓了頓又問:“她和誰在一起?”
有個小護士說:“你往窗外看一眼就知道了嘛……那一幕還挺美的。”
趙敘寧頓了下, 抿唇,冷聲道:“謝謝。”
說完以後也沒像小護士說得那樣往窗外看。
她一路回了辦公室,洗完手以後才站到窗邊,順手打開了窗戶。
帶著寒意的雪花撲了一臉。
海舟市的這場大雪被冷空氣預熱了很久,此時一落就是飄揚紛飛的大雪。
地上和房頂很快就鋪了厚厚一層,將整個世界都染成了白色。
從趙敘寧角度看過去,在大雪之中兩人手牽著手散步。
在所有人躲雪的時候,她們的頭上、肩上、衣服上,都落滿了白色的雪花。
趙敘寧忽地想到一句:“霜雪吹滿頭,也算到白首。”
這話是誰和她說的來著?
——是沈茴。
趙敘寧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白色的雪在她手心中瞬間融化為水,帶著冬日微涼的寒意。
那年海舟市的雪是近些年來最大的一年,她沒早課,前一天做課題做到凌晨兩點,臨睡前就看到外邊飄起了雪花,還回房間給已經熟睡的沈茴蓋了蓋被子。
沈茴睡相是真一般,總是踢被子。
冬夏都還好,到了春秋兩季,尤其是換季的時候,她常常感冒。
趙敘寧給她蓋被子的時候,沈茴短暫地醒來,在她臉上貼了貼,低聲問了句:“你還沒弄完呀?”
“嗯。”趙敘寧親親她的額頭,扎得松散的頭髮都垂在她臉側,“你先睡。”
說著語氣就變得凶巴巴:“不許踢被子。”
沈茴輕笑,唇角勾起來,嘟囔一句:“知道啦。”
隨後翻身再次睡熟。
而趙敘寧重回書房,繼續做之前的課題。
等她睡覺的時候已經快要凌晨四點,外邊的雪鋪了厚厚一層,把這個世界都照亮了。
趙敘寧小心翼翼地上床,她身上涼,可沈茴還是直接滾到她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