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適頓了下,將之前夢裡見到的那些事都講給許清竹聽。
她說齊嬌會給她偷藏小餅乾,會安慰她不要害怕,會在楊佳妮打她的時候護在她身前,還會在楊佳妮遭受家暴之後去撒嬌親她。
最後總結,小時候的齊嬌和現在的鈴鐺很像,但身上又糅雜著一絲Rainbow的冷靜氣質。
許清竹聽完以後忽然道:“如果是這樣,那楊佳妮親手殺死了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人。”
梁適聽著,一滴眼淚忽然掉下來。
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你好像很喜歡她。”許清竹說。
梁適先搖頭,又點頭:“我好像沒有太多和她相處的記憶,但只要能想起來,都會很難過。”
尤其她現在是處於一個大人的視角去看。
年紀小小的齊嬌本應是肆無忌憚的年紀,就像鈴鐺一樣,但齊嬌卻要安撫一個不相乾的妹妹,還要安慰被打的母親,甚至自己身上還渾身是傷。
許清竹頓了頓,“是蠻難過的。”
之後便也沒再說什麽。
兩人晚上還要赴約,許清竹在回程的路上窩在副駕駛睡了一覺。
梁適給她放了首輕音樂助眠,車子一路從城郊開回市區。
先回的是小區家裡,梁適一推開門就看到了堆得滿滿當當的客廳。
而許清竹站在她身後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那表情似乎在說——看吧,你乾的好事。
梁適訕訕地摸摸鼻子,“我們先化妝換衣服吧,晚上回來要是有時間我就收拾,沒有的話就我明天收拾,先忍一下。”
許清竹點頭:“只能這麽辦咯。”
隨後兩人回到各自的房間,但在兩秒後又同時出來,望向彼此問出了同一個問題:“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這邊的衛生間不像淺水灣那麽多,是共用的衛生間。
所以就要分開時間使用。
梁適說:“你先洗吧,我把化妝台拆開裝一下。”
許清竹也沒客氣,時間來不及讓她們磨嘰。
梁適以往的生活經歷讓她對這這些事駕輕就熟,很快把兩個一樣的化妝台裝進了兩人房間裡。
之後還有時間,她又一一把新買的家具拆箱放到許清竹臥室,她自己的臥室裡就多了個化妝台。
弄完之後她又把地上的紙箱整理好,順帶掃了個地。
許清竹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就發現,客廳頓時乾淨了。
她驚訝:“你都弄完了?”
梁適點頭:“……是的。”
許清竹:“?”
“也就是看起來多。”梁適說:“其實沒多少,我給你直接放房間啦,要是有不夠的東西,我們再添。”
許清竹:“……”
她對梁適的行動力表示佩服。
而在許清竹化妝的時候,梁適去浴室洗澡。
許清竹剛洗完澡,浴室裡還氤氳著水霧,一進去後還能聞到清冽的橘子香味,是她洗發水的味道。
梁適看了一眼,發現置物架上的洗發水、護發素、沐浴乳都擺放得齊齊整整,且是一個系列。
她自己的之前基本上都用空瓶了,所以從淺水灣出來的時候沒有帶,原本想著搬了新家就買的,結果那天也忘記了,她把腦袋探出浴室問:“許老師,我能用你的洗發水沐浴乳嗎?”
許清竹回答:“可以。”
梁適:“好的,謝謝。”
可謂是客氣到極致。
她說完這句話以後關上了浴室的門,正在房間裡塗身體乳的許清竹動作頓了一下,手掌心擦過白皙的腿,將一大坨白色的乳液塗抹開,只是目光還掃向浴室,隨後把自己還剩不多的身體乳放置在一旁,沒有再用。
盡管她另一條腿還沒有塗。
這些剩的還夠讓一個人用,留給梁適吧,許清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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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的家庭關系並不複雜,蘇哲和蘇瑤是親兄妹,父母已去世。
蘇哲有個伯伯,但關系並不好,早年間蘇哲和堂兄大吵一架,伯伯也帶著全家移民了,已多年不聯系。
剩下的就是一些旁支,都是依附海薇珠寶生存的,並不會出現在這場家宴上。
比較親近的就是蘇哲的孩子,女兒蘇美琪,兒子蘇南。
蘇美琪和許清竹相差一歲,蘇南比許清竹小四歲。
還有就是她的親生妹妹盛妤。
這感覺又奇怪又奇妙,分明自己都是可以當媽的年紀,結果莫名其妙多出一個五歲的親妹妹。
可許清竹又覺得蘇瑤的愛足夠令人動容。
尤其是在盛琳琅和她講了那麽多事情以後,她覺得蘇瑤是最可憐的那個。
盛清林去世,什麽都不知道。
但把蘇瑤留在了痛苦之中,守著他們的回憶老去。
看似還活著,實則成為了沒有靈魂的軀殼。
而許清竹最關心的是,蘇瑤在生下盛妤之後有沒有留下後遺症,畢竟是高齡產婦。
幸好蘇瑤挺過來了,平安地生下盛妤,又有了新的情感寄托。
這天晚上的認親宴,蘇瑤也來了。
在強烈刺激下,她恢復了部分記憶。
她想起了自己還有個女兒,但沒有想起女兒是如何離開她的,蘇哲騙她說是盛家姐姐看她當時情況不好,所以幫她養著女兒,現在女兒長大,她的情況也趨於穩定,所以盛家姐姐願意讓她認回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