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踢皮球,又把這事兒踢給了梁適。
梁晚晚卻道:“不是的,我沒有不想和你說。”
許清竹:“嗯?”
“我……我就是不知道怎麽說。”梁晚晚吸了吸鼻子,又想哭卻又生生憋回去,再次道歉:“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多大點兒事。”許清竹的語氣有點像Sally剛學普通話的語氣,放松的語氣盡量讓梁晚晚不介意。
頓了下後,許清竹又補充道:“這裡是你姐的家,受了委屈過來就行,姐姐不就是拿來用的麽?”
梁晚晚看向她,眸中閃著晶瑩的淚光。
許清竹面對她這種眼神,心理壓力較大,忽閃著避開。
梁晚晚想了下才說:“清竹姐,我有點怕。”
“怕什麽?”許清竹問。
梁晚晚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正要說話,梁適卻從廚房裡走出來,把盛好薑糖水的杯子放在梁晚晚面前,杯子裡還插著紫色的吸管,頗為細心。
許清竹瞟了眼,梁適很快遞來另一杯,放在她面前。
梁適說:“先把薑糖水喝了,暖暖身子。”
梁晚晚低聲道謝,“謝謝姐。”
梁適去廚房放托盤,聽到她的道謝後說了句小事兒。
等梁適回到客廳後,梁晚晚才說起晚上的事兒,在說完以後依舊氣得手抖,“她為什麽要動我的衣服啊?!家裡傭人都沒有動。”
“那陳眠的畫冊你放在哪裡了?”梁適問:“還有辦法修複嗎?”
梁晚晚搖頭,“已經全都進水了,泡爛了。”
水浸入到塑封的包裝裡,全部濕了,洗衣機再一絞,幾乎都成了碎紙屑,根本不能再看。
不過梁晚晚還是把那個保留下來了,她放在錢包裡。
這會兒輕輕鋪平展開,根本看不出原本模樣。
見梁晚晚小心翼翼地對待那個便簽上的畫冊,梁適和許清竹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無奈。
這根本是無法修複的東西。
不過見梁晚晚那麽傷心,梁適試探地說:“要不我再聯系陳眠,給你畫一副?”
本以為梁晚晚會果斷答應,結果梁晚晚搖頭,“不要了。”
她拒絕的速度之快讓梁適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忍不住確認:“什麽?”
“不用了。”梁晚晚說:“再要來的也沒意義了。”
是這個畫冊陪她度過了青春,也陪她度過了當初備戰藝考的難熬日子。
還有很多個無眠的,想念陳眠的夜晚。
如今這個畫冊沒了,也說明她的青春該結束了。
這段暗戀應該落下帷幕。
當初本就是打算結束這無聲的暗戀,才會讓梁適去拜托陳眠。
結果換來的是更長久的牽掛和更深的羈絆。
梁晚晚低斂著眉眼,聲音哀傷,“謝謝姐。”
她注視著那本已經不成樣子的畫冊,深呼出一口氣對梁適說:“姐,今晚打擾你們了,我就在這裡住一天,明天我就回學校了,你們不用管我。”
“那你怕什麽?”許清竹忽地問她,“剛才的事兒你還沒說。”
梁晚晚聽到這個問題,身體僵了下,低聲道:“算了。”
“怎麽能算了?”梁適皺眉,“你打了梁欣然,就沒接到電話?”
“有。”梁晚晚抿了下唇,仰頭看向梁適:“我有兩個號,關機了一個。”
另外一個號是學校發的連宿舍網絡的手機卡,邱姿敏不知道。
梁晚晚眼神中還流露出害怕和膽怯。
梁適在看著她的時候,忽然就懂了一個詞——又慫又剛。
看似最不起眼的梁晚晚,是那個家裡第一個打梁欣然的人。
雖然害怕邱姿敏,卻還是陽奉陰違地搞了兩個號。
梁適想了下,“那你有想過之後怎麽辦麽?”
梁晚晚咬唇,“我回學校,媽總不能去我們學校鬧吧?而且我們下周就要去外省了,她找不到我就不會怎麽樣了吧……”
梁晚晚終究是心軟,在頓了片刻後道:“我也不知道我做得對不對,媽對她特別愧疚,而且她好像也是好心,像是因為逼走了大哥和二哥以後害怕,所以在討好我,但……”
梁適安靜地聽著她說。
梁晚晚捧著那杯還氤氳著霧氣的薑糖水,手心抱在水杯上取暖,低聲喃喃道:“我對她就是喜歡不起來。”
梁適問:“為什麽?”
梁晚晚喝了口水,熱水從口腔途徑喉嚨,一路流向胃,渾身都感受到了熱意。
良久,她才緩緩道:“我感覺她一直在示弱,但是她的弱卻傷害了很多人,我回家以後才知道二哥也搬走了,而且媽臥病在床,感覺整個人都很疲憊,我這麽做好像……”
“沒什麽好像。”梁適說:“你的感覺應該沒有錯。”
梁適也沒說太多,就讓她自己去關注梁欣然的微博。
原來的ID還是尋親女孩郭欣然,現在已經變更為@梁欣然。
簡介是:感謝所有人,已經回到了我親生父母身邊。
而她的置頂也換了,變成了一大堆感謝詞。
應該是為了流量,她原來所有的微博都沒刪,點進去以後就能看到內容。
梁晚晚看完以後疑惑:“她有這麽多粉絲,怎麽會沒錢?按照粉絲變現的程度,她月薪起碼上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