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早和她拍戲,感覺沒什麽問題啊。”梁適說。
趙瑩疼得摁著自己頭髮的手都在使勁兒,“最離譜的就在這兒。”
“ 她昨晚半夜兩點敲我門的,我被她嚇得都要精神衰弱了。”趙瑩說:“半夜兩點!我正做夢呢……你能體會到嗎?”
梁適:“……”
光是聽著就覺得窒息的程度。
“這戲我拍不下去了。”趙瑩在梁適給她貼了創可貼之後把劉海兒放下來,“不是她走就是我走。”
趙瑩摁了摁太陽穴,“我現在睡前都在放大悲咒,但我愣是沒想到,□□,是人禍!”
梁適也不知該怎麽安慰她,看她整個人都不在狀態,想來也是被折磨得比較慘。
“我跟舒奕合作以前聽說這人還行啊。”趙瑩碎碎念式地吐槽,“怎麽沒人跟我說她夢遊還有精神病啊。”
“她再不去治,我就快變成精神病了!”趙瑩說。
要是劇沒開拍之前,怎麽都好說。
依照趙瑩現在的咖位,說一句沒檔期,跟導演約下一部,導演雖然心裡會不高興,但會給這個面子。
可現在趙瑩的戲份都拍小一半了,舒奕那兒亦然。
這會兒臨時換演員,除非是演員鬧出了巨大醜聞會影響劇播出,或是直接被媒體封殺,不然都不會選擇這麽做。
就算是要換演員,那也得重新核對演員檔期,這很麻煩。
所以很多劇一旦擱置,再次開拍就不知猴年馬月了。
大部分都是自然等項目黃。
可《余光》這個是大製作,導演奔著明年的大獎去的。
雙影后,多次衝擊過國際大獎的導演,還在籌備階段的時候就不知道拉了多少明星出來,幾乎是圈內人人想要的大餅。
如果中途出事,必然會掀起圈內熱潮。
趙瑩是想把這戲安安穩穩拍完的,起初舒奕鬧了那一次後,趙瑩的狀態就開始急速下滑。
她已經算是很能忍了。
但經過昨晚那一出,她覺得自己再忍下去,怕是這戲拍完,她得先去精神病院掛個號。
在組裡也沒個能說的人,她憋了一上午,沒忍住來找梁適了。
梁適安靜地聽她說完,猜想她也沒吃飯,給她遞了個小麵包過去。
趙瑩驚訝:“你這兒怎麽啥也有?”
梁適:“……”
“習慣了。”梁適說:“我拍戲經常半夜會餓。”
趙瑩感覺她就像個百寶箱一樣,什麽都備得很齊全。
“你一點兒都不像是第一次進組。”趙瑩撕了口小麵包吃,“不大的行李箱裡什麽都有。”
梁適聞言聳聳肩,刻意調節氣氛:“那說不準是我在夢裡進過組了。”
趙瑩立刻喊停,“打住!我現在怕了夢這個字。”
梁適:“……”
趙瑩所需要的也就是個陪她說話的人,梁適很好地充當了這個角色。
在梁適房間裡吃了個小麵包,還喝了瓶運動飲料,趙瑩感覺自己的狀態才回來一些。
在思慮之後,她又問梁適:“你說我是忍還是走?”
梁適猶疑:“你更傾向於哪種?”
就跟踢皮球似的,把問題又踢了回去。
回答得滴水不漏。
也不怪梁適。
她以前在圈子裡沒什麽真心朋友,基本上都是泛泛之交,要說關系有多好,那還真不至於。
但她有新戲上的時候,幫她宣傳的人還不少。
每次在劇組裡她都是跟人相處得還不錯的人,基本上能做到拍一部戲交到兩三好友,但也僅限於在劇組裡和在宣發時。
尋常她都處於神隱狀態。
而且王姐叮囑過她,在這個圈子裡沒有真正的好友。
基本上都是利益共同體,甚至包括王姐。
是因為利益相同才能聚在一起,如果遇上資源選擇,避免不了的陷害和撕逼。
所以梁適養成了說話滴水不漏的習慣。
她回答完趙瑩之後覺得有些欠妥,又補充道:“如果你真的覺得自己撐不下去,那就先停一停,去休個假,到時候等狀態回來集中拍你的部分。”
“主要我現在看舒奕瘮得慌。”趙瑩說:“我根本沒辦法跟她演,我想到她昨晚那眼神就想哭。”
趙瑩輕吐出一口氣,忍不住道:“我就會想,哪個傻逼會愛上那種神經病啊?!完全是自虐好不好。”
梁適:“……”
從趙瑩的話裡就感受到了深深的絕望。
梁適寬慰了她幾句,因為自己還有戲份,還是大夜,所以她先去劇組做妝發,留趙瑩一個人在酒店裡休息。
趙瑩不想回自己房間,怕遇上舒奕發瘋,梁適就讓她在自己房間待著。
晚上趙瑩直接換了房間睡,住到了言溪隔壁。
於是這天晚上,聽說住在舒奕那一層的人聽了小半夜的敲門聲。
有個製片出來看,給製片嚇得尿失禁了。
舒奕穿一件白色吊帶睡衣,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假發,直直地垂下來,就對著趙瑩的門敲。
跟恐怖片裡走出來的女鬼似的。
那一層的人出來以後都看見了那一幕,包括導演。
趙瑩第二天聽導演說,暗自慶幸自己聽了梁適的意見,換了個地方睡,不然依照製片那描述,她可能不止尿失禁,得是心臟病發直接送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