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適冷笑:“那你還來給人看風水?”
雲隱:“……生活所迫。”
雲隱伸出兩根手指,小心翼翼捏著梁適的刀推遠,“梁梁適,你你你把這東西拿開,我都說。”
他說話結結巴巴,梁適拿著刀在手裡轉了一下,然後折疊起來收好。
梁適的手在太陽下白得發光,隨意搭在腿上, “看來你也還記得我啊。”
“當然。”雲隱說:“你是我見過最慘的人了。”
梁適:“?”
一時不知道這個人葫蘆裡賣得什麽藥。
“我當初說了,換氣運這事兒玄之又玄,換不了。”雲隱說:“是你媽說可以換的,我……我就是為了錢才那麽說的。還有你那房子,是……是你媽拿著圖來找我,讓我給布置的,還有那個雕塑,也是你媽說要弄的。”
梁適冷笑:“那換氣運的事兒是假的了?”
“肯定啊。”雲隱篤定道:“要是能給人換氣運,我……我早把自己換成世界首富了。”
梁適眸光一冷,“那你為什麽要幫邱姿敏?”
雲隱看她的眼神陡然一變,一副——看你就不知人間疾苦的樣兒。
“為了錢啊。”雲隱說:“你媽說只要我照她說得做,就給我兩百萬。”
梁適問:“然後你就拿錢造了雲隱道觀?”
雲隱點頭:“你媽後來還給我介紹了點兒活,再加上這些年攢的……”
梁適打斷了他的話,“那你這些年都是在騙人咯?”
“那也倒……”雲隱頓了頓,訕訕道:“也不全是,有些東西……也是有點兒玄學在的。”
“譬如?”梁適問。
雲隱說:“你……你其實沒什麽氣運。”
梁適皺眉。
雲隱道:“你的命盤太複雜,我看……看不出來,但你是個天生富貴相。”
他說得前言不搭後語,梁適輕嗤,“得了,可別再為了活命瞎謅。我再問你,邱姿敏為什麽要給我布置那樣的房間?”
雲隱詫異:“你不知道嗎?”
梁適:“……不知。”
“那我也不知道啊。”雲隱攤手,“你都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
梁適:“……”
她眸中寒光一閃,那把折疊刀再次露出了鋒利的刃,“少給我油嘴滑舌。”
“我我……是真不知道啊。”雲隱說:“她給錢我辦事,我哪知道她想做什麽?”
“那你敢保證今天的話都是真的麽?”梁適問。
雲隱頓了下,“如有撒謊,天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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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適再次回到劇組的時候,言溪率先看到她,問她去跟誰乾架了。
“開玩笑的,你也信?”梁適隨意地說。
言溪:“……可真沒勁。”
梁適坐在長椅上,劇組已經恢復了正常運作。
正好是午休時間,言溪取盒飯的時候順帶幫她取了過來,今天的盒飯還算可以,一個肉菜兩個素菜一個湯,就是米飯給得少了。
梁適還問了句,言溪說:“是導演覺得咱們盒飯吃太多胖了,上鏡不好看,所以就讓我們少吃點碳水。”
梁適:“……”
劇組裡的懸疑事件最終以靈異收尾。
言溪對這件事嗤之以鼻,“都是新時代的人了,怎麽還要相信這種東西?那道士一看就是騙錢的。”
梁適在一旁默默點頭。
不過這道士是不是騙錢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安撫了大家惶惶的人心。
終於不再像前幾天似的,在廁所待的時間久一點,能聽到兩三撥人聽這種靈異故事。
說得還有模有樣的,弄得所有人都萎靡不振。
人們不再惶恐,做事的效率就提高。
不管從哪方面說,導演這三萬塊錢花得都值。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這東西真像那道士說的,在某種程度上有點兒玄。
總歸之後的拍攝還算順利。
劇組裡就算有人生病,但也就一個,要麽是因為熬夜太狠,要麽是舊病複發,但再沒出現過像之前的情況,毫無征兆地生病,還找不到病因,最終只能把這些怪到玄學上。
從那之後,倒是再也沒聽到各位工作人員講述自己或朋友遇到的靈異事件,但隨之而來的是大家相約去雲峰山。
梁適聽到過幾次,沒什麽感想。
不過隔了兩天,趙瑩在休息時間敲響了梁適的房門。
這天正好沒有趙瑩的戲,本應該是愉快的休息時間,但她眼底一片濃重的烏青,進梁適房間以後先咕嘟咕嘟喝了幾口水,坐在那把廉價的木椅上說:“我忍不了了。”
梁適訝異:“怎麽了?”
趙瑩閉了閉眼,輕吐出一口氣,“舒奕絕對有精神病。”
梁適:“?”
“她昨晚敲我房門,給我摁著打了一頓。”趙瑩說著掀起自己的劉海兒,額頭上有一道三厘米的傷口。
梁適:“……”
梁適立刻去翻行李箱,沒來得及問舒奕到底是什麽情況,一邊找自己帶的隨身藥箱一邊道:“你怎麽沒處理傷口?”
趙瑩歎氣:“我整個人都麻了。”
梁適:“……”
她先幫趙瑩處理了額頭上的傷,像是被什麽尖銳的東西劃了一道,但不算嚴重,這會兒已經結了痂。
梁適給她消毒的時候,趙瑩倒吸幾口涼氣,說話都有氣無力的,“這玩意兒跟神怪沒關系,單純就舒奕有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