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醫生苦笑,“這我可幫不了忙。”
男人隻說了句抱歉,然後就坐在孩子病床前發呆了。
許清竹讓韓醫生看會兒小孩,自己去了徐童的病房探望。
徐童兩歲,打過針以後就睡熟了。
作為海舟市最好的兒童病房,因為害怕孩子們半夜一哭就吵醒其他小孩兒,所以這邊全是單獨病房,相應地,費用也更高。
許清竹過來的時候,男人依舊坐在徐童床旁邊,盯著徐童的臉發呆,略顯木訥。
許清竹敲了敲門,男人緩慢地回頭,看見是個不認識的人,還當是她走錯病房了,“你是誰?”
“你好,你是徐童的爸爸吧?”許清竹禮貌地問。
男人頓了兩秒才點頭,“什麽事?”
“我是梁雯璿的姑母。”許清竹自報家門,“我剛好帶我妹妹過來包扎,聽說徐童也在這個醫院,所以過來看望一下。小孩兒現在身體還好吧?”
男人呆滯片刻,後知後覺地回答:“嗷,還好。”
許清竹語氣欣慰:“那就還好。”
隨後她歎了口氣,“真是不好意思,我妻子剛才在辦公室裡報了警,你太太和我妻子,還有沈醫生都去警察局了。”
男人聞言一怔,隨後皺緊眉頭,嘴巴微動,速度極快,根本看不清楚嘟囔了一句什麽。
“您在說什麽?”許清竹問。
男人搖頭,開始趕客:“沒什麽,你還有事嗎?沒事走吧,我要休息了。”
許清竹頓了下說:“我聽醫生說,徐童是個早產兒啊?平常經常來醫院的,你們醫治的費用還夠嗎?不夠的話我們可以幫忙出的,您不必客氣。還有,我能問下,您昨天為什麽帶著徐童去超市嗎?”
男人一愣,“你管我呢,行了,走吧走吧,我不想看到你們家人。”
……
許清竹回到韓醫生那裡接上兩個小朋友,又問了一下徐童的情況。
徐童是早產兒,身體虛弱,隔三差五就會來醫院打針輸液,而他的父母是普通的工薪階層,雖然有醫保能報銷,但徐童的藥裡80%不能報銷,所以就跟個無底洞似的。
她們之前已經拖欠過一次醫藥費了。
徐童那小孩兒還蠻乖的,就是他媽太溺愛了,醫院裡的護士幾乎沒人敢給他扎針,哪怕是經驗豐富的護士長也不願意,每次只要給徐童扎針,總避免不了被徐童他媽數落一通,說得人無地自容。
也得虧了是醫生護士們脾氣好,換個其他行業,誰受她這氣。
而許清竹還從韓醫生那裡得知,徐童有點扁平足,走路不太利索,經常平地摔跤,但這麽大的小孩兒也算正常現象,確診的話得等他再大一些。
回去的路上,許清竹心事重重。
兩個小孩兒本來還在擔心梁適,在許清竹的安慰之後也放心了,沒多久就在車上睡著了。
等到回家之後,許清竹抱不動她倆,只能把她倆弄醒來,讓她們上樓再睡。
鈴鐺和盛妤揉著惺忪的睡眼,打著哈欠跟許清竹上樓。
回家時是Rainbow來開的門,小姑娘皺著眉頭問怎麽樣了。
許清竹還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場面,家裡有人在等,自己手裡還牽著小孩兒,頗感溫暖。
她讓Rainbow去開次臥門,盛妤用困得不行的聲音說:“當然沒事啦,我這麽厲害。”
Rainbow:“……”
盛妤和鈴鐺一沾床就再次閉上眼,許清竹才幫她們脫衣服,留下了背心和內褲。
小孩兒的皮膚又嫩又軟,抱起來小小一隻,給盛妤脫衣服的時候,盛妤抬起胳膊,再放下來的時候順勢抱住許清竹,還在她肩窩蹭一蹭,弄得她有些癢。
許清竹忙活完以後,讓Rainbow也上床睡覺。
Rainbow睡在最邊上,盛妤在中間,鈴鐺在另一邊。
許清竹要走的時候,Rainbow拉住她問梁適去哪兒了,就跟個小大人似的。
面對這個問題,許清竹說:“她去行俠仗義了。”
Rainbow:“?”
“遇到了點兒事,她去忙了。”許清竹哄她:“睡覺吧,明天早上醒來就能看到你梁姐姐了。”
Rainbow這才乖巧地點頭,閉眼。
看著Rainbow這乖巧的小模樣,許清竹心軟得一塌糊塗。
她忍不住湊過去,親了親Rainbow的額頭。
Rainbow再次睜開眼,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聲音也比平常軟乎乎,“許姐姐~”
許清竹拍她的背,“睡覺,晚安。”
Rainbow抿了下唇,忽閃著眼睛,在閉眼前湊到許清竹臉側,親了她一下,笑著和她說,“許姐姐晚安~”
許清竹摁滅了房間裡的燈。
小朋友的世界陷入五彩斑斕的夢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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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竹倒是沒有怕蘇瑤擔心,所以什麽事兒都不跟她說的習慣。
反倒是蘇瑤一問,她竹筒倒豆子一樣地全說了出來,不過簡略了很多細節,言簡意賅地說完,而後又猜測道:“應該等做完筆錄就放出來了吧。”
蘇瑤懵了片刻,不可置信道:“阿適還會打人呢?”
許清竹:“……”
“我也打了。”許清竹說:“那個人的嘴太欠了。”
罵鈴鐺是賤蹄子,還罵盛妤是小狗崽子。
那她成啥了?
直接罵她全家,許清竹也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