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適送Rainbow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快九點,但她家的燈還暗著。
梁適看著小豆丁孤零零的樣子於心不忍,便把Rainbow帶回了家。
周莉知道以後感覺不好意思極了,但看著Rainbow能坐在餐桌前吃一口熱飯,還有家人陪著,周莉也說不出讓Rainbow回家獨自待著的話,只能厚著臉皮麻煩梁適,連聲給她道了很多聲謝。
而梁適說沒關系。
明天她還閑著,可以再給她帶一天小孩兒,等她發工資了請自己和許清竹吃飯就行。
周莉這才放下心理包袱,叮囑Rainbow在梁適家要乖乖的。
Rainbow一個小孩在的時候確實很乖,安安靜靜地待在那兒也不鬧騰,吃過飯後許清竹帶她去衛生間洗漱,她自己踩個凳子就能獨立完成。
很快就把Rainbow安頓到次臥睡覺了。
等到梁適收拾完廚房出來,許清竹也已經洗漱完畢坐在沙發上看書了。
梁適低聲問:“Rainbow睡了?”
許清竹點頭,忍不住感慨,“她好乖。”
梁適也說:“是的,Rainbow乖得不像個小朋友。”
感慨完之後,梁適偷偷拉開次臥的門看,房間裡黑壓壓的,Rainbow均勻的呼吸聲已經傳來,聽上去已經熟睡。
她這才重新關上門,又把齊嬌的日記遞給許清竹,自己才去洗漱。
齊嬌的日記鋪陳在許清竹面前,其實對許清竹來說沒什麽特別。
但齊嬌的文字感染力太強了,再加上曾了解過她的一點兒事跡,這個人在許清竹心裡便具象化。
於她而言,這是個像小天使一樣的姐姐。
如果沒有她,可能也不會有她後來遇見的梁適。
許清竹看完齊嬌的日記後,心情也有些沉重。
之後再看自己的書,已經沒什麽感覺。
那些文字仿佛會自動轉化成齊嬌的日記。
梁適洗漱完回到臥室的時候,許清竹沒像往常一樣靠在床頭低斂著眉眼安靜看書,而是坐在床上仿若老僧入定一般,雙目無神,不知在思考著什麽。
梁適關了房間裡的大燈,隻留下床頭兩盞昏黃的燈。
她掀起被子一角上了床,把松松垮垮挽起來的衣袖放下去,床的一半輕輕塌陷。
驚擾到許清竹,許清竹微微側目看過來,那雙眼睛被微弱的昏黃光線照耀,帶著幾分晶瑩的濕意,看上去有些懵怔。
“在想什麽?”梁適問。
許清竹這才動了動身子,有一點僵硬,低聲說:“齊嬌。”
梁適聞言抿唇,問她有沒有將齊嬌的日記收好,許清竹說放在她那側的床頭抽屜裡了,然後慢慢躺下,細軟的頭髮落在枕頭上,側過身子來看向梁適。
屋內光線昏黃,暖橘色調像是落日黃昏籠在她們身上。
梁適掃了她一眼,總覺得她情緒低落得厲害。
梁適靠在床頭,忍不住伸手在她發頂摸了一把,溫柔的聲音壓低了問:“怎麽了?”
許清竹的手落在自己眼前,微微曲起手指摸在絲滑的枕頭上,“沒事。”
這聲音可一點兒都不像沒事。
梁適無奈,“早知道我就不給你看了。”
許清竹輕嗤,“我都看完了。”
“就是見你看完了這麽難過。”梁適說:“所以才不想給你看。”
許清竹微頓,片刻後她才道:“我只是在想……”
她那清冷的聲音忽然頓住,在這安靜的房間裡就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鍵,弄得人心癢癢的,梁適落在她發頂上的手也跟著頓住。
許清竹的話沒說完,幾秒後她忽然湊過去抱住梁適的腰。
梁適的身體順勢滑落下來,剛好讓許清竹的腦袋枕在自己身上。
那一瞬間,她像個樹袋熊一樣地粘過來。
耳朵貼在她臨近心口的位置,將她的心跳聽得一清二楚。
而梁適的心跳有一瞬間跳停,隨後又像是激烈的鼓點一樣,密集而又熱烈地跳動起來。
梁適吞了下口水,忽然想到許清竹白日裡發的那條消息——我還想在你馬甲線上熱吻呢。
——馬甲線上熱吻呢。
——熱吻呢。
腦海裡已經有了畫面。
臉和耳朵瞬間就熱了。
馬甲線這個東西除了經常鍛煉的人有,瘦的人也很容易出來。
就是只要你足夠瘦,你的小腹就很平坦,沒有像馬甲線那麽堅實的肌肉,但手感會差不多。
梁適想到了許清竹的小腹。
許清竹是冷白皮,所以在昏黃光線映射下,會顯得格外漂亮。
就像是塗抹了一層蜜油。
不能再想了。
梁適怕掛在自己身上的許清竹掉下去,一手攬著她,另一隻手下意識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而許清竹悶聲道:“我在想,跟齊嬌一起經歷那些的梁老師,又該多難過啊。”
梁適的心底忽然塌陷了一塊。
軟軟地塌陷下去。
原以為面對這種事已經堅不可摧,卻又因為許清竹那句話心底酸澀起來。
梁適卻不太想讓許清竹看出來,於是輕笑道:“沒事兒啊,都過去這麽多年了,我都忘了。”
許清竹微仰起頭,梁適也低下頭。
四目相對。
梁適再次吞咽了下口水,她輕輕抿唇,唇亮晶晶的,帶著瀲灩的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