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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梁適下樓去找醫生換繃帶,很快結束。
結束後她不想回房間,便在樓下沙發裡窩著,隨意點了個經營類小遊戲玩,實則在放空發呆。
等她平複好心情後才起身,但走到二樓樓梯口時,依稀聽到樓上傳來邱姿敏的聲音。
好奇心驅使她上了幾級台階。
她腳步很輕,倚在欄杆上,總算能聽到邱姿敏說的話。
“我已經把她的房間換掉了。”邱姿敏壓低了聲音說話,語氣帶著幾分不悅,“分明已經馴化了,結果剛結婚沒多久就變了,大師,你說她這婚結得有沒有問題?”
“我覺得是有問題的,那個許清竹也不是什麽善茬,最近她們都在老宅,總歸是能做點什麽的吧。”
“其實不做也行,但我就覺得咽不下這口氣。梁適那個小東西,這麽多年我給了她多少,竟然還不知足?最關鍵的是,沒瘋沒傻,之前分明都快了。”
“沒把她送進精神病院真是我的遺憾,不過很快她就要成為喪家之犬了,沒了梁家做後台,我看她還能蹦躂到哪裡去。”
“我不是跟一個小姑娘計較,她算什麽小姑娘?一個垃圾。”
“總歸你按照我說得去跟我先生說就行,他會信你的。事情成功之後,你的好處少不了。對了,我周日會上雲峰山,你在麽?”
“這東西即便對她沒用,那也能讓她瘋。再說了,您說有用就有用,沒用也得有用。”
“……”
邱姿敏的話似是冰錐,一下下地刺進梁適心裡。
縱使已經知道她不是什麽好人,但聽到這些話還是宛若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
透心涼。
梁適也不想打草驚蛇,看來這周日那位雲隱道長會在雲峰山。
她到時可以去。
但就在她剛邁了一級台階時,邱姿敏的聲音忽然響起,“這麽晚不睡,來偷聽嗎?”
梁適腳步頓住。
她回頭,只見邱姿敏居高臨下地站在那兒,眉頭微蹙,“你都聽到了什麽?”
“我不是你的女兒吧?”梁適忽地反問她。
邱姿敏眉心微蹙,“你在說什麽胡話?”
梁適則笑了,“如果是你的女兒被這樣對待,你會難過麽?”
第50章
梁適沒有任何質問她的意思, 甚至語氣也波瀾不驚。
她只是單純地詢問。
如果是梁晚晚被這樣對待,邱姿敏會心疼嗎?會難過嗎?
她必然會。
可為什麽放在原主身上,邱姿敏就要趕盡殺絕呢。
要用如此殘忍的方式去對待一個小孩兒?
從齊太太到獻祭, 每一件都經了邱姿敏的手。
甚至邱姿敏就是第一促進人。
這一刻, 梁適為原主心寒, 也替原主不值。
可能在她很小的時候也曾相信過邱姿敏,相信這個名為母親的人。
可能她覺得只要聽話就會好的,可未料想,聽話只是把她推進深淵的第一步。
原主性格陰晴不定, 跟邱姿敏脫不了關系。
甚至如果梁適沒有穿越過來, 原主可能會在邱姿敏的摧殘之下, 成為瘋子。
別墅樓道裡無人走動,所有人都回到了房間。
深夜寂寥, 梁適靜靜地看著邱姿敏, 手卻握緊了欄杆。
不為別的,她怕邱姿敏狗急跳牆,直接把她給從樓上推下去。
這樣也隻為自保。
孰料邱姿敏卻道:“你在說什麽呢?你和晚晚都是我的女兒, 我只有對晚晚不好,也沒對你不好過啊。大半夜的,你睡魔怔了?”
“對我好?”梁適是真的詫異, 她是如何毫無愧疚地說出這三個字的?
“你還記得我之前的房間嗎?”梁適說:“為什麽換掉我房間裡的東西?”
“你喜歡原來的房間?”邱姿敏問。
梁適冷笑,“你喜歡棺材嗎?”
此話一出, 邱姿敏頓時變了臉色, “你怎麽說話呢?那怎麽是棺材!當初是因為你身體不好,我才費盡力氣找人給你看風水, 改格局, 你又是從哪聽到了風言風語?”
“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梁適低斂下眉眼, 苦笑一下,終究還是衝動了,不過就這樣攤牌也好,“你在和雲峰山上那個人說話吧?當初你把我帶去雲峰山,是為了什麽呢?只怕只有你自己清楚。”
梁適半真半假地演,“這麽多年,我當你手裡的傀儡,你瞞著家裡人把我的房間搞成那副鬼樣子,讓我生活在一個棺材房裡,我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你是不是很開心?我一直都不理解,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呢?現在我懂了,因為我不是你的女兒,你對晚晚從來都不會這樣。”
梁適沒有和父母有關的記憶。
她只有一對愛她的爺爺奶奶,下雨時爺爺會去學校門口接她,奶奶會在家裡給她煮好薑糖水。
她穿過奶奶為她織的毛衣,趴在爺爺的背上淌過河。
盡管她沒感受過父母的愛,但她有爺爺奶奶的愛。
可原主呢?
原主什麽都沒有。
她身邊環狼伺虎,根本沒感受過什麽是愛。
偏偏邱姿敏還大言不慚地講,她是對原主最好的。
這樣是好嗎?是愛嗎?
不是。
只是披著“愛”的名義來進行一場精神上的凌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