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系統說過,梁適曾來過這個世界。
雖沒有說是什麽時候來的,但梁適猜測是八歲以前,再加上她對齊太太那深入骨髓的恐懼,所以很可能她在幼時也遭受過邱姿敏的虐待。
在聽到那樣的話後,確實也很難冷靜。
邱姿敏原本還想裝一裝,但聽到梁適的話後,也懶得裝了。
她冷笑一聲,“所以呢?你想怎麽做?梁適,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翅膀硬了,要和我叫板?”
“怎麽會。”梁適輕笑,雲淡風輕地說:“我只是想成為一個正常人。”
“正常人?你怎麽不正常了?”邱姿敏說:“我給你錢,給你吃,給你穿,讓你任性,比身邊所有人都受寵,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梁適,你是不是好日子過太久了?”
梁適沒回答她的話,隻靜靜地盯著她看。
而邱姿敏冷笑道:“梁適,以你這個廢物樣,離了梁家你什麽都做不成。”
“是嗎?”梁適自信地說:“那我們拭目以待。”
“你手頭的錢還完上個月的信用卡就沒了吧?”邱姿敏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如果你繼續聽我的,乖乖地做我的女兒,我依舊會像以前一樣對你好。你要知道,在這個圈子裡,你是最受寵的。”
事到如今,她仍在恩威並施。
“你要知道,你一沒學歷二沒能力,離開梁家以後你就斷了所有的經濟來源,我們會收回你的別墅,你的銀行卡,你到時一窮二白,許清竹也會跟你離婚,你可真的是什麽都沒了啊。”邱姿敏聲音放緩,似是語重心長地勸告:“你是我的女兒,我怎麽會害你呢?”
“可我真的是你的女兒嗎?”梁適說:“你剛剛已經承認了。我不是。”
“你怎麽不是?”邱姿敏瞪大眼睛,被她背後的昏暗燈光映照著,還顯得有幾分嚇人,“你只要聽我的話,你就是。”
“但我做過親子鑒定了。”梁適詐她,“我不是你和父親的女兒。”
邱姿敏:“……”
她冷笑,“但我這麽多年都把你當親生女兒對待的。”
兵行險招,但效果不錯。
梁適驗證了自己的猜想。
她確實也不是梁父在外的私生子。
梁適微笑,“是嗎?那你要不要把那樣的棺材房給梁晚晚也布置一下?”
邱姿敏頓時變臉,“梁適,你不要忘了,你現在還是在梁家!”
梁適點頭:“是啊,可你為什麽不敢讓大哥和二哥知道我是住在那樣的棺材房裡呢?你在害怕什麽呢?”
邱姿敏咬牙,“我怕什麽?我是他們的媽!就算他們知道了又能拿我怎麽樣?你不過是我撿來的垃圾,我還供養你這麽多年,你現在憑什麽質問我?!”
“如果讓大哥二哥看到你的所作所為,你會不會人設崩塌呢?”梁適勾唇笑,半真半假地演出了幾分邪性,“你無非就是想在她們面前演一個好母親,然後來凌虐我。”
“可我來梁家的時候不過幾個月大,就算你是撿到我的人,你完全可以將我當成保姆家的小孩兒,給口吃的餓不死就行,為什麽要處心積慮地讓我成為你的女兒,以愛的名義來對我精神控制,讓我活得生不如死,甚至還想將我送進精神病院?”
梁適說話語速不急不緩,語調平穩,但卻充滿了壓迫感。
哪怕她站的位置比邱姿敏低了一個台階。
可她仍舊是牢牢佔據上風的那個。
她在提出疑問之後頓了幾秒,隨後又開口詐她,“你認識我的親生父母吧?”
在她說話的過程中,邱姿敏的臉色越來越差。
等她提出了這個問題,邱姿敏立刻大聲吼道:“滾!”
這一聲驚到了養在別墅二樓的鳥兒,立刻撲棱著翅膀撞向鳥籠。
而各屋的房門也都因為這一聲打開來。
最先出來的是許清竹,她看向站在樓梯上對峙的兩人,立刻喊了聲,“梁適。”
梁適應,下意識安撫:“沒事。”
隨後是住在二樓的梁新禾夫婦,以及匆匆從一樓趕上來的梁新舟夫婦。
梁新禾最先道:“這是發生了什麽事兒?梁適你又惹媽生氣了?”
梁新舟立刻道:“先問清楚,別著急下定論。”
只見邱姿敏眼裡兩行清淚流下來,滑過臉頰。
“怎麽了?”梁新舟沉聲問:“你倆因為什麽事吵架?”
梁適看向邱姿敏,輕笑一聲,“我無話可說,你們聊吧。”
她並不想在這裡跟邱姿敏對峙所有發生的事情。
梁新舟和梁新禾對她來說還算不錯。
而邱姿敏無論對原主怎麽樣,對她其他的子女都是一個合格,甚至是優秀的母親。
她的孩子們也都很敬重她。
要當著兩個哥哥的面去說出這一切,梁適覺得對兩個已經成家立業的哥哥來說太殘忍。
她受人恩澤,便不會忘恩負義。
這一切也只是她跟邱姿敏之間的矛盾。
而且,只要不跟梁家徹底撕破臉。
梁新舟和梁新禾還會是她的後路,盡管90%用不上。
但萬一呢?
梁適覺得做人不必趕盡殺絕。
邱姿敏見到兩個兒子以後,眼淚如同開了閘的洪水,望著梁適的目光要多柔和要多柔和,要多傷心就有多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