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竹隨意扒拉了幾口飯,便跟林洛希打了個招呼,匆匆離開了辦公室。
在上樓時她還遇到了周怡安。
周怡安拿著一杯冰美式,和許清竹頷首,一副調侃語氣,“小可愛,去哪兒啊?”
許清竹皺眉,“跟你沒關系。”
電梯門打開,許清竹在邁進電梯前停下,非常認真嚴肅地說:“別叫我那種稱呼。”
周怡安:“哪種?”
還以為許清竹會上當,結果許清竹面無表情地說:“就剛才你說的那種。”
她說:“我怕我連昨晚的夜宵都吐出來。”
周怡安:“……”
“那真是抱歉了。”周怡安挑眉,“我還當你也是個有情趣的人呢。”
許清竹忽地一笑,如同春風拂面而來,隨後又收斂笑意,聲音比剛才溫和不少。
周怡安疑惑,“有那麽好笑嗎?”
許清竹搖頭,“抱歉我不是在笑你。”
她那張明豔和清純交織得完美無縫的臉上揚起笑意,“我只是想起了我的妻子,我也不算沒情趣的人。”
提到梁適,周怡安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殆盡。
段位比較低,還沒能做到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
而許清竹繼續道:“不過我一般只和我的妻子有情趣,譬如喊她寶貝老婆。”
在說最後那四個字的時候,許清竹的尾音上揚,顯得格外親昵,還夾雜著些許曖/昧。
尤其由她那略帶性冷淡的聲音把話說出來,會讓人忍不住思緒翩翩,遐想不斷。
周怡安手中那本冰美式的外包裝有些變形。
許清竹微笑不減,聲音也溫柔,“我們的情趣向來不在外面體現,尤其是在公司這種地方,哪怕是我老婆站在這裡,我也不會和她玩這種情趣。並且,我覺得情趣這種東西,還是要和愛的人一起玩才有意思,周小姐覺得呢?”
周怡安:“……你!”
她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個字便被許清竹打斷,“不然很容易變成職場性/騷擾。”
周怡安:“……”
“我先走了。”許清竹說:“周設計師,好好工作。”
周怡安終於繃不住,“許清竹,你可真是伶牙俐齒啊。”
電梯的門緩緩關上,許清竹自始至終保持著淡淡的微笑。
而周怡安氣得臉都快變形了。
真是!
靠。
周怡安站在那兒,腦子裡除了髒話還是髒話。
這分明是在和她炫耀!
一口一個老婆,呵。
之前也沒見你們那麽恩愛,這會兒裝起來了是吧?
不過還是因為梁適太偏愛她。
被偏愛的自然有恃無恐。
電梯再次打開,一幫剛去外邊吃完飯的新同事看到的就是新設計師一副吃了翔的表情。
有人大著膽子搭了個訕,“周設計師,吃飯了嗎?”
周怡安這才回神,想都不想氣衝衝地回答:“吃屁!”
然後拎著她的冰美式回了工位。
留下原地凌亂的眾人:“……”
原來新設計師的口味這麽獨特啊。
//
許清竹一路暢通無阻來到總裁辦。
辦公室裡許光耀正泡了一壺茶,順勢看市場部遞過來的營銷方案,看見進來的是許清竹,隻皺了下眉便再次低頭看文件。
許清竹也沒太大反應,中午休息時間短,她走到辦公桌前,開門見山地問:“你知不知道周怡安是誰?”
許光耀仰起頭,看著剛入職場就已經遊刃有余的女兒,回答道:“知道。”
“爸。”許清竹喊他,“我知道你抱了什麽心思,現在圈子裡的名流都想著拉攏周先生,所以周怡安就成了大家巴結的對象,可就算天上掉餡餅,你也不看看是什麽餡的嗎?不是什麽餅都能吃的。”
許光耀給她倒了一杯茶,語氣溫和平靜,“坐。”
許清竹坐在他對面,沒喝那杯茶,只是繼續道:“爸,你就沒想過周怡安為什麽要來明輝嗎?以她的身份和資歷,多得是大公司要她,為什麽要來明輝?!”
“那就得問周怡安了。”許光耀忽地皺眉,“你就是來質問我的?”
許清竹深呼吸一口氣,“沒有,我只是來問您,為什麽要把周怡安招進來?咱們家廟小,容不下這尊大佛。”
“連你都能容得下,怎麽容不下她?”許光耀說:“就是那天在晚宴上偶遇周小姐,才知道周小姐是國外名牌大學設計系的高材生,又正好剛回國沒多久,想找一家珠寶公司實習,她所認知的還是多年前的明輝珠寶,想來明輝工作有什麽錯?”
許清竹:“……”
她先忽略了她爸前邊嘲諷她的話,隻拿他後邊的話來說:“爸,她作為周家的千金,又在這一行做了好幾年,怎麽會不知道明輝如今的境況?你為什麽能這麽天……”
話說到一半,許光耀已變了臉色。
許清竹拿起水杯,把那杯茶一飲而盡,所有的話又吞回肚子裡。
那句天真終究沒說出口。
她冷靜之後才繼續道:“是周怡安主動找你的嗎?”
“是。”許光耀說:“晚宴上偶然遇見,她說還沒工作,我便向她拋出了橄欖枝。RT的年度新銳設計師,光這一個頭銜就足夠了,如果我們的秋季新品發布會有她的作品,還怕不能一鳴驚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