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她頭上拍了拍,“乖,就說是朋友的。”
齊嬌被她欺負得腿軟,卻咬了咬唇,立刻轉身跑遠。
程苒望著她的背影,從兜裡取出一根煙,夾在手裡點燃。
猩紅的光點在夜色中彌散,壓在心底的那點兒火總算散了一些。
不過,這個女人她好像玩很久了?
正思考著,電話響起。
她掃了眼屏幕接起來,聲音帶著沒滿足的啞意和不耐:“什麽事兒?”
“剛回來的妞兒。”對方帶著興奮,“苒姐,給你留了個年紀最小的。”
“成年沒?”程苒吸了口煙問。
對方笑道:“肯定成了啊,跟你最近喜歡的是一掛的,可水靈了。”
程苒望著齊嬌離去的方向,心中閃過一絲拒絕的念頭,但對方卻笑道:“苒姐?收心了?”
程苒將吸了一半的煙撚滅,輕吐出一口煙霧,那壓抑著欲望再次出現,聲音冷淡地說:“把人送樓上房間,讓她洗乾淨。”
“放心吧。”對方說:“給苒姐玩的,怎麽可能不乾淨?還是個雛兒呢。”
程苒沒說話,掛了電話。
而另一側的齊嬌看了眼手機,已經18:58了。
想到回家可能會面臨的處境,她疾走幾步,但剛才被程苒欺負得太狠,這會兒怎麽都沒力氣。
她狂跑了幾步,藍色長裙在夜色中飛揚。
跑得氣喘籲籲,終於在59的時候跑到了大門口,還未來得及慶幸,她一抬頭就看到了穿著水綠色旗袍的女人。
楊佳妮站在門口,昏黃色燈光落在她身上。
分明是初秋,她穿得單薄,手中還拿著一把民國風的扇子。
她的目光投望過來,齊嬌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腳步像是被釘在了原地。
楊佳妮瞟了眼齊嬌剛剛跑過來的方向,不疾不徐地開口,“那個人是誰?”
齊嬌心頭一緊,吞了下口水,害怕地喊:“媽。”
“你又穿著誰的外套?”楊佳妮平靜地掃過她,目光落在了她身上那件黑色外套上,嚇得齊嬌打了個冷顫,立刻往下脫外套。
但她手指發抖,拉拉鏈的時候不小心把自己指尖的肉也給夾了進去。
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手指見了血,她也不敢有半分怠慢,立刻將外套脫下來扔在地上。
她緊張地回答:“朋……朋友的。”
楊佳妮手中的扇子合上,勾唇輕笑,“齊嬌,你騙我?”
齊嬌搖頭:“沒……”
可這句沒說得很虛。
“齊嬌,你知道撒謊的人會得到什麽懲罰吧?”楊佳妮身子半倚在牆壁上,顯得整個人都慵懶,但齊嬌知道,這樣的她才是最可怕的。
齊嬌閉上眼,一行眼淚掉下來,“對不起。”
“誰要聽你的對不起呢?”楊佳妮笑道:“你談戀愛了?跟誰?”
齊嬌垂在身側的手捏成拳,緊張地回答:“是……是我之前……在……在路上遇到的。”
“哪條路?”楊佳妮問:“什麽時候的事?”
齊嬌:“……”
她磕磕絆絆地回答和程苒相遇的事兒。
可楊佳妮卻從她的話裡提煉到了關鍵信息,輕輕挑眉:“城垣路?是去天使孤兒院的路呢,你是想誰了呢?”
齊嬌一縮肩膀,“沒,幼兒園組織員工活動,去了慈愛養老院。”
“那你在哪裡,想起了什麽嗎?”楊佳妮看著她,聲音忽地哀婉:“嬌嬌。”
無法言喻的恐懼從心底升起來。
盡管已經成為齊嬌很多年,卻還是沒辦法習慣。
楊佳妮直起了身體,打開別墅的大門,“進來吧。”
齊嬌拖著兩條僵硬的腿往前走,她知道今晚注定無法入眠了。
而楊佳妮帶著她進入別墅,又溫聲說:“撒謊,戀愛,還讓人碰你的身子,齊嬌,你知道自己該怎麽做嗎?”
盡管她說話的聲音溫和,齊嬌卻覺得像是索命的厲鬼。
她閉了閉眼,絕望地回答:“知道。”
穿過一樓的長廊,打開最邊緣的門,是一條通往地下室的台階。
齊嬌一級一級地邁下台階,還未進入地下室就已經感受到了陰寒的冷意。
她抬起瘦白的手,輕輕推開那扇厚重的門。
門裡和門外是兩個世界。
門裡一片漆黑,就算摁開了燈,也只有微弱的光芒。
還不如手機屏幕亮起那一瞬間的光亮。
地下室陰暗潮濕,甚至帶著幾分霉味。
牆上掛著各式各樣的鞭子。
在屋子中間,有一個鵝卵石做成的長方形工具。
齊嬌先走進去,楊佳妮緊隨其後,她進來之後便關上了門。
仿佛抽離了齊嬌的所有希望。
楊佳妮從牆上拿起了最趁手的鞭子,爾後低聲道:“齊嬌,跪下。”
齊嬌跪在了那鋪滿鵝卵石的地方,膝蓋被摁得快要碎裂掉。
“你可知錯?”楊佳妮站在她身後不遠處,但在昏暗之中無法辨認她的位置,她的聲音也很冷,和這地下室融為一體,“你怎麽敢的啊?”
齊嬌咬唇:“對不起。”
“她碰了你哪裡?”楊佳妮問。
齊嬌沉默不語。
“不說是嗎?”楊佳妮又問。
齊嬌只剩那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