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念在你於我有救命之恩的份上,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吧。”羯笑意盈盈地朝雲魖有去。
雲魖被那一拳傷得不輕,在地上掙扎了一陣,才緩緩撐起身體,冷冷地盯著羯,說道:“貧道與魔族沒什麽交易可做。”
聽見他說魔族,羯楞了一下,隨即放肆大笑道:“原來道長早就知道了,看來是我自己太過小心了。”
雲魖在地上歪斜地坐著,自嘲般冷笑道:“沒想到貧道修行多年,最後竟折在自己救的人身上,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哈哈哈…”羯聞言哈哈大笑起來,“道長何必說這些話,羯不過是想和道長你做個交易,並未想過要置道長於死地。”
稍微緩和了一些,雲魖喘著粗氣,強撐著從地上站起來,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滿臉的汗珠混合著血液,使整張臉看起來有些猙獰。
羯站在離他一箭之地,帶著一抹邪笑,玩味地欣賞著眼前的人。
趁著這短暫的時間,雲魖強行流轉體內真氣,從懷裡摸出一張染著鮮血的黃色符紙,快速施法,頓時金光四起。
“該死!”羯立即發現情況不對,腳下一蹬,直往前方衝去。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在雲魖的面前,築起一堵無形的金色高牆,羯強勁的一擊被其阻擋,力量被反彈回來,驚得他急忙退讓開來,若不是避讓及時,只怕是要遭自己的這股力量反噬。
為自己贏得了一些時間,雲魖這才拿出丹藥吃下,又稍作調息。
感覺好些了,抬頭看看,羯正在衝擊著那道牆,看起來撐不了太久。
不容多想,雲魖立即拿出一張黃色符紙,用朱砂筆在上面畫下符文,念咒文催動,那符紙化作一團紅光,在空中盤旋兩圈,直奔牙山去了。
羯自然看到他做的這一切,但那堵該死的牆讓他無力阻止,眼看著稍事休息的雲魖離去,羯胸中頓起怒火,發出一聲怒吼,那駭人的毛又生了出來,讓他整個看起來像一隻發怒的怪獸。
那堵牆終是在他接連的猛烈衝擊下,消失不見了。羯此刻像一頭暴怒的獅子,在雲魖身後緊追不舍。
在得知蘇雲如今已是一名鬼修的時候,秦暮秋真的覺得心口被狠狠地扎了一刀。
她曾是那麽霽月清風,可自從認識了自己,許多的問題和麻煩接踵而來。家和親人都沒有了,而今,連她自己的性命也沒了,偏又因自己的私念,現在連投胎也不成了。
回想起和她相識的這些日子,自己除了帶給她災難和麻煩,竟是什麽用也沒有。想到這些,除了悲痛和淚水,秦暮秋已不知該如何告訴她自己的歉意了。
蘇雲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也不知她此刻心中想些什麽。不過以自己對她的了解,大抵不過是些自責的念頭吧。
歎著氣勸了她一番,兩人攙扶著下山,往住的小院去了。
取下別在籬笆上的木棍,蘇雲推開籬笆門,扶著雙眼通紅浮腫、面色呆滯的秦暮秋進了院子。
攙扶著她進了屋,坐在床沿,為她褪去外衫,脫下鞋襪,扶她躺下,給她蓋好被子,柔聲說道:“我出去打水來給你洗洗。”
見她沒有反應,蘇雲心裡也是一陣絞痛。她起身出了門,就看見一團紅光在院中徘徊。蘇雲警惕地朝那團紅光走去,凝氣於掌中,一掌擊出,那團紅光驟然消失,只有被震碎的黃色符紙飄飄灑灑地落下。
看見這碎屑,蘇雲眉頭一緊,抬頭望向芒山的方向。雲魖道長出事了!
她立刻轉身回了房間,見秦暮秋已經合上眼睛,似乎已經入睡。
她來到床前,側坐在床沿,輕聲說道:“事已至此,你不要多想。我雖然已難以再轉世投胎,可如今成為鬼修,也能伴你左右,一切都不會改變,我們依舊可以一起做任何事。”
她抬手輕撫她的面龐,繼續說道:“你現在好好睡一覺。雲魖道長遇到了些麻煩,我得去幫幫他,我很快就回來,你哪裡都不要去,知道嗎?”
見她依舊沒有睜開眼,似乎是睡著了,但那抖動的睫毛卻又出賣了她。蘇雲知道她聽進去了,會心一笑,不再多言。
俯身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接著是眼睛、鼻子,最終來到雙唇。
與她說好後,蘇雲出了門,迅速施法飛身往芒山的方向去了。
第16章 (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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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處隱蔽的山洞,雲魖在芒山行走多年,對這山上所有的藏身之地早就爛熟於胸。
有幾處絕佳的地點他都在閑暇時做了布置,以備不時之需,如今倒真是用上了。
身上的傷不少,但最重的要數胸口挨的那一拳。雲魖靠著石壁坐著,這一路的逃跑已經快要耗光他所有的力氣。
現在,他隻想這麽靜靜地坐著,想起那個凶狠的怪物,雲魖自嘲地笑了,行走多年,竟犯了這種錯誤,屬實可笑。
芒山這濃霧著實煩人,羯在樹林中快速穿行著,但視線被大霧阻擋,若是對方隱匿氣息,就很難發現了。
雖然雲魖受了重傷,不可能再將氣息完全隱匿,可他方才發出去的信號卻不得不重視,那極有可能是發給蘇雲的。那個女人,還不知道是什麽實力呢。
不過,既然在這種情況下,雲魖能給她發信號,實力必然不會太差,須得小心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