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林中穿行了一刻鍾的時間,依舊沒有任何發現,雲魖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蘇雲也沒有現身,難道剛才雲魖發的信號是假的?
羯不再飛快穿行,而是放慢腳步,在林中行走。這山裡安靜得出奇,連鳥叫聲都沒有了,透著詭異。
一雙猩紅的眼睛在這大霧中不斷搜尋,始終沒有任何動靜,羯稍稍平複的心情又逐漸地焦躁起來。
正搜尋著,一陣涼風吹過,與往常的風略有不同,這陣風像是吹進了骨子裡,讓羯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停下腳步,猩紅的眼裡透著殺氣,凝神聚氣地注意周圍的動靜,只等著她露面。
感應不到任何氣息,羯無法判斷蘇雲的位置,但他知道,她就在附近,自己必須保持警惕。
就在此時,一團黑色的霧氣出現在他的身後,以極快的速度向他襲來。
羯察覺到背後的異樣,聚力於雙手,猛地轉身,卻發現對方已近在咫尺,情急之下,隻得雙手格擋開,羯整個人還是被擊退數十步,用力一腳踏在地上,使出全力才算穩住身形。
不好!羯心中大駭。沒想到這蘇雲的修為已這般高,得想辦法脫身,不可與之硬拚。
由不得羯多想,又是一擊襲來,羯閃身吃力地躲開。蘇雲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速度越來越快,羯毫無招架之力,就連躲閃也很是吃力。
該死的!羯在心中暗罵,思緒飛快地轉著,終於想到一個對策,也不管是否有用了,試試再說吧。
“蘇姑娘不去看看雲魖道長嗎?據我所知,道長他可是傷得不輕。”
根本沒有機會逃走,羯只能寄希望於蘇雲會關心雲魖的死活,這樣自己才有機會逃脫。
“殺了你以後,我自會去和道長會合,就不勞你費心了。你倒不如關心一下自己,選一個舒坦些的姿勢死去。”蘇雲的聲音清脆空靈,卻透著一股陰冷,讓聽者不寒而栗。
羯頓時在心底叫苦不迭,看來今日難逃厄運了。怪隻怪自己太大意了,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
十多個回個下來,羯身上已是好幾處傷了,這些傷口並不深,但卻在逐漸變成黑色,是蘇雲鬼爪上面的毒!
這種毒對羯來說雖不致死,但能在短時間內將其麻痹,若是中毒太深,還會出現幻覺,整個人會變得無比狂躁,最終力竭而亡。
羯心裡越來越急,卻始終無法找到空擋逃走。或許命該如此,今日就要交代在這裡了。只是還未能回魔族去報仇,在他們看來,自己將永遠是一個逃離的失敗者。真不甘心啊!
就在羯幾近絕望的時候,蘇雲突然停了下來。羯的身上已經有大大小小幾十處傷口了,都不是致命傷,但也已讓他感到筋疲力竭了。
那團黑色的霧飄浮在空中,而後化作人形,她看起來若有所思。
蘇雲的注意力似乎並未在羯身上,當意識到這一點,羯心中暗自竊喜,趁著蘇雲不備之時,迅速逃開,而蘇雲果真沒有追上來。
對於她這樣的舉動,羯有些不解,而後突然想到宋青嶼。沒錯!一定是宋青嶼得手了,抓到了那個姓秦的女人。
蘇雲早先送給秦暮秋一個護身符,那是蘇雲用自己的一縷精魄做成的,無論相隔多遠,只要她遇到危險,蘇雲都能立刻感知。
而剛才,她就是感應到了危險,才會讓羯有了逃走的機會。來不及多想,蘇雲立刻返回牙山,心中祈禱著只希望她沒事。
雲縣城門口,宋明山一身官袍,穿戴整齊,身後跟著縣丞、師爺等一眾縣衙人等。在列隊等候兩個多時辰後,終於迎來了朝廷派來的剿匪隊伍。
遠遠的就看到整齊劃一,浩浩蕩蕩的隊伍正朝這邊行進。
宋明山一眾人等早就做好了準備。迎接隊伍裡除了縣衙的人,還有幾名有功名傍身的書生,其中就有宋青智。
隊伍停在城門外,將領趙元騎著馬進了城,被雲縣衙門一眾人簇擁著往縣裡最好的酒樓去了。
雅間裡,已是酒過三巡,宋明山父子倆一頓溜須拍馬,終於在宴席接近尾聲的時候切入了正題。
“趙大人千裡迢迢從京城來到雲縣剿匪,實乃雲縣百姓之福。”宋明山一邊說著,一邊給趙元倒酒,“不過,要說起那牙山上的土匪,著實是囂張跋扈。”
“略有耳聞,接到聖上旨意的時候,聖上把宋大人呈上去的折子給我看了,這些土匪為禍一方,的確是令人頭疼。”
趙元出發前,的確是作了一些了解,在路過牙山的時候,也觀察過那一帶的地形,這一路上都在想著這件事,心裡已經有些計劃的雛形了。
“如此說來,趙大人對雲縣的匪患是有所了解的,就是不知可還有需要下官講些細枝末節。”宋明山滿臉堆笑地看著趙元。
宋明山這副狗腿模樣讓趙元不由得皺了皺眉,整個宴席上,他都是這副討好的樣子,實在是有些令人反感。
“暫且不必,待明日再說吧。”趙元擺了擺手。
宋明山立刻心領神會地笑道:“是是是,您瞧我這腦子,趙大人這些天趕路,甚是辛苦,是該好好休息一晚,等休息好了,再談公事不遲。”
“今日且先到這裡吧,還請勞煩宋大人前頭引路,本官得去驛站歇下了。”趙元站起來,理了理衣袍。
宋明山趕緊跟著起身點頭稱是,又諂笑道:“驛站簡陋,若是趙大人不嫌棄,可去下官府上,下官早已命人為大人清掃了一處院子,清幽別致,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