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魏瑜姝冷淡地低頭看著趙鈺,趙鈺抬頭,雙眼似有星辰。
那這就是答應了,趙鈺笑得眉眼都彎了。
二人雖是姐妹,但不同於尋常姐妹,魏瑜姝怎麽就對她這樣毫無防備呢?
奇怪啊,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可是趙鈺卻對這種親近上癮,也對魏瑜姝身上的香味上癮,對魏瑜姝溫暖柔軟的懷抱上癮,明明她們春獵之後就該是敵人,但趙鈺卻一點不害怕魏瑜姝,還敢湊上前來,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有所企圖一般。
趙鈺內心就是有種莫名的自信,她篤定魏瑜姝不會傷害她。
一個人的眼神會騙人,嘴巴會說謊,但危急時刻的下意識行為難以偽裝。
這種獨一無二而又隱晦的偏愛,趙鈺不知道是為什麽,但不妨礙她無限制地索取。
她想要得到更多,她也一定會得到更多。
送趙鈺回宮之後,魏瑜姝第二天就召來了顏嵐等人。
魏瑜姝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有些出神。
“公主?公主?”顏嵐連喚幾聲,才讓魏瑜姝看向她。
“本宮失禮了,顏嵐你方才說到哪裡了?”魏瑜姝扶額,似乎有些頭疼。
顏嵐趕緊擺手:“沒有沒有,方才顏嵐說到玲瓏閣接了筆大生意,似乎是哪家要定製全府的衣裳,但這戶人家並不是中京人,而是才搬來的。”
魏瑜姝看向齊盛:“齊盛你那裡有得到什麽消息嗎?”
“回公主的話,齊盛這幾日發現原先呂軒的禁衛軍副統領一職一直空著,這幾日有些官員調動,似乎是要從地方調任何人來擔任禁衛軍副統領。”
“你可知調任的那人是誰?”
齊盛尷尬地低下頭:“齊盛慚愧,不知。”
魏瑜姝看向雲生,雲生還在撫琴,似乎並沒有要參與這場談話。
直到魏瑜姝看向她,她朝著魏瑜姝盈盈一笑,手輕按在琴弦上:“雲生近日接到消息,迎星閣中也有不少外人來,聽這些客人說,似乎有一名陳姓男子從南陽調來中京。”
陳姓男子?南陽陳家?
魏瑜姝清醒了幾分,禁衛軍副統領的位子,不會是落到了趙鈺手裡吧?
“這……”齊盛幾人臉色一變,也是被驚到了。
禁衛軍統領楊顯是皇帝趙成的人,除他之外,中京內掌握兵權最多的就是副統領了,南陽陳家本就離中京遠得很,天高皇帝遠,不知道她們有多少私兵,若是又掌握了中京的禁衛軍,那趙鈺的勢力可就太大了。
趙睿真能容忍趙鈺的人坐在禁衛軍副統領的位置,當真是不怕與虎謀皮,最後骨頭都不剩?
趙鈺這一步走得太險了,稍微一出差錯,就是萬劫不複。
魏瑜姝難受地按壓太陽穴,如果這具身子依舊是趙望的,那麽趙鈺一定不會這樣兵行險著,反而是忍辱負重,等待一擊必殺的機會。
現在的趙鈺,是否有些恃寵而驕了?
沒過幾日,趙鈺又以探望魏瑜姝為由出宮。
一出來就纏著魏瑜姝帶她去迎星閣玩,魏瑜姝沒法,只能帶趙鈺換了身行頭,女扮男裝兩人又去了迎星閣。
雅間裡,雲生為二人奏樂,中間還有兩名舞姬跳舞。
趙鈺跟魏瑜姝說話時,還會偶爾分神看一眼雲生,但她卻並沒有在雲生臉上見到她期待的表情。
“大皇姐,你可知迎星閣這麽多年屹立不倒,背後所仰仗之人是誰?”
魏瑜姝挑眉,給了雲生一個眼神。
雲生便揮退了兩名舞姬,這雅間裡便只剩下魏瑜姝,趙鈺,九芊和雲生四人。
“不知,難不成你知道?”
趙鈺得意地說:“趙鈺確實知道,大皇姐總說趙鈺心懷不軌,可趙鈺只是真心想要幫助大皇姐而已,這次趙鈺便證明給大皇姐看。”
魏瑜姝不冷不熱地說:“哦?那你要怎麽證明。”
趙鈺手撐著下巴,望著魏瑜姝,笑著說:“趙鈺曾才春獵之前就聽母后和二皇兄提起大皇姐帶我去迎星閣一事,趙鈺心想,這事只有大皇姐你知我知,還有呂軒知曉,呂軒也不曾與母后和皇兄的人說過,那母后二人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趙鈺便心生疑惑,後來也通過某些手段調查得知,原來啊,這迎星閣這麽多年不怕得罪任何權貴,確實是有所倚仗,而她們所倚仗之人,乃是當朝丞相言丞相。”
魏瑜姝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的表情,令趙鈺大失所望。
“皇姐莫不是不相信趙鈺?”趙鈺是個特別能裝的人,裝可憐手段一流,這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叫人看了好生心疼。
還沒等魏瑜姝說什麽,趙鈺立馬收住了要落下的淚水,馬上又說:“大皇姐若是不信,那趙鈺還有一事要說。”
“母后已經為二皇兄物色好了王妃人選,便是征西大將軍王厚聖的孫女王語詩。且二皇兄會在初冬生辰之時向父皇求娶王語詩,大皇姐若是不信,待到初冬時,一看便知。”
魏瑜姝喝下一口清酒,把玩著酒杯:“非是本宮不信,只是你是如何得知的?”
趙鈺笑容嬌媚:“嘻嘻,趙鈺願為大皇姐潛入二皇兄陣營,身在曹營心在漢,願為大皇姐背信棄義。”
趙鈺一番話還真是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先是之前遊湖時說自己是被趙睿逼得向魏瑜姝下手,再是出賣趙睿,取得魏瑜姝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