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鈺輕笑一聲,側過臉:“趙鈺手笨,令皇姐見笑了。”
說完,魏瑜姝剛要放手,趙鈺一把回握魏瑜姝的手,看似柔軟地抓著,實則魏瑜姝還得用點力氣才能掙脫。
不過魏瑜姝並沒有掙脫開,她巴不得趙鈺抓著她。
三人一同遊湖,別的人都在一旁守著,出來得倉促,魏瑜姝便沒有叫上顏嵐等人。
遊湖賞荷花賞湖賞人,趙鈺這幾年愈發不屑於掩飾自己的才華,往往是出口成章,魏瑜姝也自愧弗如。
不過魏瑜姝和趙鈺聊天文地理,吟詩作對,顧亦嫿就只能氣鼓鼓地坐在一旁。
天文地理她倒是知道,但又和她們說的不一樣,她了解的偏向民間化,吟詩她一竅不通,雖識字讀書,但確實不愛詩詞歌賦。
她想同魏瑜姝聊些自己了解的山川大河見識,但三言兩語就被趙鈺引到了別的話題上,她又沒得說。
遊湖到傍晚,顧亦嫿也來氣了,根本不搭理任何人,直接運起輕功,踏水離去。
魏瑜姝皺眉看向顧亦嫿,但沒多說什麽。
趙鈺驚訝地說:“亦嫿這是怎麽了?莫不是生趙鈺的氣了?趙鈺方才說錯了什麽嗎?改日趙鈺親自去給亦嫿賠罪可好。”
魏瑜姝冷哼一聲,“人都走了,別裝了。”
趙鈺委屈地說:“大皇姐可是在怪趙鈺不懂事?”
這遊船上都是魏瑜姝的人,她只要一聲令下,趙鈺連具全屍都沒了。
於情於理魏瑜姝都不會對趙鈺下手,光天化日之下殺了自己的皇妹,就連趙望也做不出這樣傻的事,更何況魏瑜姝。
所以趙鈺根本不擔心魏瑜姝對她怎樣。
魏瑜姝見趙鈺絲毫不受影響地在吃葡萄,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拽過趙鈺的手,逼她看向自己。
“還能這般悠閑,你當真不怕本宮在這遊船上便撕了你這張臉!”
趙鈺另一隻手還自由著,撚起一顆晶瑩透亮的葡萄,抵上了魏瑜姝的唇,笑容單純又甜美:“大皇姐若真想折磨趙鈺,怎會氣走顧亦嫿呢?當著她這個叛徒的面折磨趙鈺不是更能威懾她嗎?”
魏瑜姝氣惱地甩開趙鈺的手,說:“亦嫿不是叛徒。”
趙鈺嗔了魏瑜姝一眼,揉著手道:“她是不是叛徒還重要嗎,大皇姐你還敢信她嗎?”
魏瑜姝瞥了一眼趙鈺,明明自己沒用多大力氣,趙鈺的手腕怎麽就紅了,果真是皮膚太脆弱敏感了。
難怪魏瑜姝總覺得哪裡不對,明明之前趙鈺就可能和顧若飛搭上線了,為什麽又要在春獵的時候讓顧亦嫿帶上顧若飛,豈不是露了馬腳。
剛開始魏瑜姝還覺得是趙鈺年輕,謀劃不夠完美,後來魏瑜姝才驚覺不對。
趙鈺能夠在她眼皮子底下和趙睿秦玉林勾結,又怎麽會犯這樣明顯的錯誤,況且顧亦嫿也不是個嘴嚴的人,趙鈺是真不怕她嗎?
而當趙鈺問出這句話,魏瑜姝突然醒悟,趙鈺讓顧亦嫿暴露,或許僅僅只是為了讓魏瑜姝對顧亦嫿產生懷疑,二人之間心生嫌隙。是離間之計,也是為了讓魏瑜姝疏遠顧亦嫿,防備顧亦嫿。
魏瑜姝挑眉,趙鈺這是突然開竅了嗎?
“本宮信不信她,與你何乾,你管好你自己,別以為投靠了皇兄,他便真能保你。”
趙鈺表現出一副被魏瑜姝的話傷到的模樣:“大皇姐當真誤會了,趙鈺非是投靠二皇兄,只是身不由己,身處深宮之中,趙鈺只是一介婕妤之女,又有什麽人可以依靠,婚姻也只能任憑父皇母后做主。趙鈺在宮中,若是忤逆二皇兄,下場如何,我想大皇姐不是不知道。”
魏瑜姝斜睨她一眼:“怎的,你說這話,莫不是在怪本宮沒能力庇護你,你投靠皇兄還是情非得已?”
趙鈺趕緊低下頭:“趙鈺不敢!”
魏瑜姝直勾勾地看著她:“是不敢,而非不想?”
趙鈺沉默不語。
魏瑜姝扶額,“罷了,事已至此,本宮與你便是兩路人了,從此形同陌路,朝堂之上后宮之中,相遇即是針鋒相對,莫怪本宮手下不留情。”
趙鈺還是低著頭,藏於袖中的手緊緊攥著。
夜色漸濃,再拖下去,趙鈺就回不去宮裡了,魏瑜姝讓人把船靠岸停。
遊船不似烏篷船那般搖晃,有專門的甲板搭上岸邊,走起來十分平穩。
魏瑜姝走在趙鈺身側,兩人還沒走到岸上,就見趙鈺身子一歪,就要往水裡倒。
魏瑜姝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趙鈺,把人扯了回來。
趙鈺痛呼一聲,似乎是崴了腳。
“怎麽回事?”魏瑜姝皺眉問。
趙鈺猶豫了一下,最後才輕聲說:“梁太醫說是腳傷過重,落下了些病根,沾了濕氣便疼痛難忍,有時行走也會莫名使不上勁。”
魏瑜姝不再多問,一把摟過趙鈺,將人抱了起來。
趙鈺驚呼一聲,下意識摟住魏瑜姝的肩膀。
一旁的侍衛見了,上前一步:“公主,這等事不如交給手下來做。”
魏瑜姝冷淡地瞥了她們一眼:“退下。”
手下不敢多言,只能亦步亦趨地跟上,生怕這個三公主突然對她們主子下手。
而趙鈺卻一點自己被所有人盯著的窘迫都沒有,她感到很新奇。
甚至還很開心地和魏瑜姝說:“大皇姐,明年趙鈺就及笄了,父皇說也會給我建豪華的公主府,我想建在大皇姐你的公主府旁邊,大皇姐你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