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那個男子是誰啊?”少女還有些童真的聲音響起。
“那個臭小子啊……”沈策一邊走一邊回頭看了女兒一眼,打趣說:“他就是護國大將軍,平陽候嫡子葉澤清,你今日可有了個讓多少人都畏懼的大靠山叔叔呢!”
“啊~~”聞言,沈雪薇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發出星耀般的光彩。
“爹爹,他也太俊雅了吧,世人都說他性格冰冷冷的十分陰冷,這今日一見哪裡有半分的傳聞中的樣子?”
沈雪薇搖頭晃腦,又小聲嘀咕道:“分明是個放蕩不羈的愛笑公子呢。”
另一邊葉澤清趕回平陽侯府,接到的確實一道讓她措手不及的賜婚旨意。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平陽候嫡子能征善戰,此次平定南疆,功在社稷,朕體之舍家為國多年征戰的辛苦,未有家室,朕感之為憂;朝陽長公主,嫻熟大方,溫婉淑儀,可為佳偶,允以成婚。”
當讀完這道聖旨,魏公公就笑著恭喜平陽候和葉小將軍,卻見兩人反應皆不見喜色,按下心裡的疑惑,魏公公告知了平陽侯父子欽天監算的大婚日子,便告辭回宮複命了。
葉澤清確實提不起一絲笑意,心裡更是無端生出幾絲惱意。
平陽候接過兒子手裡的聖旨,眉間也有些沉重。讓葉澤清來到了書房,並吩咐葉時書房三米內不得他人靠近。
“清兒,為父知你惱意,但君令不可不從啊。”平陽候的眉間籠罩著一片陰鬱。
葉澤清初聽這道聖旨確生出幾絲惱意,恨那少年皇帝任意妄為,意圖用聯姻將自己與皇族捆綁在一起,可此刻已然有了幾分清醒,當下便寬慰父親:“父親放心,我雖是女兒身,卻已男裝二十載,舉止神態幾乎與男子無異,只要小心不與朝陽親近,想她一個深閨女子也發現不了女兒的秘密。”
“萬萬小心啊。”平陽候還是擔心這個唯一的‘兒子’,卻也無可奈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聖旨賜婚,只有遵旨而已。至於以後,也只有邊走邊看了。
次日清晨,葉澤清練了會兒劍,便帶上隨行郎將葉敖準備去軍營練練兵,省的那幫兔崽子困在郊外無所事事。
葉澤清騎馬上了長安街,經過一家藥鋪時卻被堵住了去路,原來是幾個壯漢拉著一輛架車停在了一間藥鋪門口,架車上竟是兩具屍體,分別為一位老婦和一位老翁。
那幾名大漢此刻都圍著一個二十一二歲的年輕婦人指指點點、罵罵咧咧,更有兩個大嬸坐地上號啕大哭,場面分外喧鬧。
葉澤清駐足聽了半刻,大概意思就是年輕婦人給抓錯了藥,害的他們家中老人雙雙而亡。面對周圍百姓的議論紛紛,這個年輕婦人此時低著頭,臉色十分難堪。
她本是為補貼家用,才出來做了一個藥房抓藥的夥計,她熟悉藥性醫理不可能抓錯藥量,此事是因為坐堂大夫開的藥方不對症才使得人吃壞了性命,但為了維護藥堂聲譽,東家和大夫竟然推她出來做替死鬼,來面對眾人的指責和天價的賠償。
葉澤清看著這個女子,身穿最便宜的粗布衣衫,面對眾人所指而不發一言,薄唇輕抿又帶著幾分倔強。
此時,本是冷硬的心腸卻莫名生出了一點憐憫,葉澤清讓葉敖去給她些銀兩,便獨自先去了郊外營帳。
當夜幕微垂,葉澤清才和葉敖回來,在平陽侯府門口卻看見了早上的年輕婦人正守在平陽侯府的門前。
葉澤清本準備無視她徑直進府,沒走幾步卻被婦人攔了下來。
“怎的,本將早上的銀兩給的還不夠嗎?”葉澤清看著婦人的眼神帶了幾分寒冷,後悔早上的多此一舉,他最是討厭被人糾纏。
當冷面將軍流露寒意,婦人心裡也不禁生出了懼意,但想到家裡夫君的囑咐,她又強迫自己提起幾分勇氣走上前去跪在那人面前。
“將軍的銀兩給的綽綽有余,只是奴家的夫君想見將軍一面。”年輕婦人雖然不敢直視葉澤清,卻也低頭將她的話說的坦坦蕩蕩。
葉澤清不禁笑了,只是笑意皆是嘲諷。
“你夫君想見本將軍,本將軍就去見他嗎?呵呵,一品將軍也是他召之即來的嗎!”
繞過婦人,葉澤清抬腳就走,然而沒走幾步就被婦人再次開口的話定住了腳步。
“奴家夫君姓林名環生,原是葉將軍麾下十二將之一,卻在五年前潼關之戰中失去雙腿而提前返鄉,當時朝廷所給的撫恤金不多,幸得將軍憐惜,這些年多有照顧,但是…”說到此處,婦人幾度哽咽,“但是夫君今已大限將至活日無多,唯盼望再見將軍一面!”
林環生,當時是自己的親兵,同葉敖同時升作十二將,是和葉敖一樣的忠心耿耿的屬下,當年因為意外受傷而返鄉,是以這些年一直讓人多加照扶,卻不想……
葉澤清深深地歎了口氣,轉過身:“帶路吧,我去看看環生。”
大概猜到是底下的人欺上瞞下,才使得林環生一家如此拮據掣肘,葉澤清決定親自去看看自己的這位老部下。
聽到葉澤清答應下來,女子才終於有了些許笑意,趕忙帶著葉澤清向城北走去。
第3章 大婚
這一路從權貴聚集的朱雀街走向了貧民遍布的狹窄巷道,走進林環生家,葉澤清看到了昏暗的小屋裡面色蠟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