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莫急,我是大夫。」
可離特意理了理衣衫,擺出一副溫潤模樣,主動上前替那位周小姐瞧起了傷情,周小姐一聽是大夫,便忙緊張的去問:「大夫!大夫來的正好!怎麽辦,怎麽辦,這針扎的可深,血一直不停的流!」
「小姐莫急,我瞧瞧。」
可離虛著眼睛佯裝仔細的去瞧,隻一眼便心下裡想笑,好一個血流的不停,再晚點來瞧恐怕連傷口都要看不見了。
「哎呀,這個確實很嚴重。」可離強忍了笑意擺出一幅大事不妙的模樣,周小姐聽罷果然臉都白了:「有,有多嚴重?大,大夫可要救救我啊!」
「小姐莫慌。」滿意的欣賞著周小姐臉上的恐慌,可離悠悠的從地上拔起一株芍藥,掰了根在手中揉搓出汁液然後滴於那流血的指尖:「這針剛好扎到了穴位,又扎的深,我這裡沒有工具隻好暫先替小姐止血,還請小姐盡快去醫館進一步處理的好,若是耽誤了時辰,恐怕就……」
可離還沒想好那恐嚇的話,被嚇傻了的周小姐早已撒了手就跑出了閣外,只剩了一堆不明真相的女子投來崇拜的目光。
「可離掌使……」阿裳剛開了口可離便知她想要說什麽:「阿裳美人兒放心,芍藥清熱活血,剛才那位小姐火氣那麽旺,我替她清清熱罷了,不過就是需要她多付出些血的代價,等她到了醫館自有大夫會替她解決,我們還是去幹正事的要緊。」
————
「這…這是?」
瑤芳閣管事的桌上被砸來一大包裹的銀子,砸的那木桌都「吱吱」著晃蕩,肥頭大耳的男人額角流下一滴汗,遲遲未敢去碰。
「當然是報名入學了。」可離同樣抹一把汗,一路抱著這一堆銀子可也費了不少力氣,見男人隻擦汗不點錢,催促道:「怎麽的,可是不夠?不夠我可以再去錢莊取。」
男人一看來的是金主,忙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將銀子全數攬入:「哎呀,夠夠夠!怎麽算不夠呢!」
可離見男人貪財模樣,忍不住又去刁難:「聽說說你們這裡的小姐各個都是非富即貴,像我們這樣的平民老百姓是沒有資格進來的。」
「胡說!絕對的胡說啊!」男人的眼睛在銀子和二人間來回橫跳著,心不在焉的解釋:「我們這個,這個瑤芳閣可是知府大人的夫人一手所辦,接納,接納所有喜愛刺繡的姑娘,可是絕對的一視同仁!」
「是嗎。」可離這時又從懷裡掏出一小袋錢,放在手中掂著:「既然一視同仁,那這裡就應不會存在欺負人的事吧?」
男人的魂也被跟著掂,聽聲便可知那裡面是沉甸甸的金子,忙殷切的答道:「當然!我敢保證,這裡絕對不可能發生這種事!」
「那就好。」
一個挑眉那錢袋便跳到了男人的手中,可離也並非不曉人情世故之人,雖知男人是在背後中飽私囊,可若能花些錢換得阿裳在這裡不被刁難,這錢也是值得。
出了屋子阿裳頓足在院中,她說可離不必為她花這麽多錢,可離回過身來:「一,這不是我的錢,二,這很必須。」
可離說祁雲有交代,這一行要滿足阿裳所有的願望。
「她想要的都給她,想做什麽就讓她去做。」可離模仿起祁雲說話時的模樣,慵懶又清冷的語調:「注意安全。」
「……」阿裳不知真假隻紅起了臉,可離又掏出一袋錢在手中晃著:「再說了,小雲雲最不缺的就是錢,阿裳美人兒若是覺得不好意思,不如多給些小雲雲缺少的東西。」
「閣主她…可是缺少什麽呢?」
要說起來,祁雲看起來應是什麽都不缺,阿裳卻是認真的想要回報,可離湊近,故作神秘道:「那自然是,愛了。」
「愛……」
可離說祁雲最缺少的是情,作為一個完整的人的感情。
阿裳不解,她覺得像祁雲那般近乎完美的人輕而易舉的就可以得到萬千人的愛意,甚至都不需要一次恩賜般的垂眸,可離卻搖了搖頭:「知道嗎,你們都很像她,你和小雲雲,不過我覺得阿裳美兒要更像一些,雖所謂自古多情空余恨,還希望阿裳美人兒能多愛她一些。」
———-
芙蕖正在讀一本書,書裡講了一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和一個癡情女人的故事,芙蕖說為什麽被辜負的總是女人,而女人被辜負後還往往癡情如故,祁雲在旁飲一口酒:「因為寫書的都是男人。」
祈雲的傷尚未痊愈,澗水閣又迎來一位客人,一個風塵仆仆的女人,說要來買回一個秘密。
女人孤身一人,若大的房間內,肉眼可見的在顫抖,祁雲就坐在隔著一扇屏風後的椅子上,懷抱小羊慵懶的半倚,像月下半眠半蘇的花。
「我聽說…只要用錢就可以讓那個秘密消失。」
女人逐字頓句都是緊張,說自己是朝中一位重臣家的婢女,來替自家老爺銷毀秘密,屏風後的身子微微動了動,像是在撫摸小羊又像是在端詳著她:「撒謊只會讓你更加緊張。」
「……」
祁雲說女人眼神閃爍,環臂自抱,身往回縮,這些都是人在撒謊時的下意識動作,女人聞言立馬松開了抱著臂膀的手,祁雲的笑聲傳來:「雙手柔嫩,還有這香,上好的奇楠香,可不是婢女可以擁有的,我說的對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