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笙起身,擦乾身上淋漓的水珠,她發現自己幾乎已經記不得那個朋友最後的下場了。
確切地說,如果不是這場夢,她以為自己已經完全忘記了這段過往。
傅笙躺在床上,她的睡意好像全都交待到了那場沐浴中,現在的她輾轉反側。
向晚踩了她兩個人生痛點,一踩就會爆炸的那種。
但是怎麽辦呢?
傅笙發現自己做不到痛恨向晚。
只能說幸好一切都結束了,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她和向晚互不相欠。
第二天一早,傅笙被陽光驚醒,今天本來該拍曾曼文和黎書雁在少將府裡難得的甜蜜歲月。雖然那場感情開始於國仇家恨,但至少在少將府裡和黎書雁獨處的那段時光,兩個人的感情是真實的。
史無前例地,傅笙對於來到片場這件事感到恐懼,她發現自己並不像自己一遍一遍重申的那樣,對向晚心如止水。
鬧鍾響過第三遍,傅笙終於不得不起床洗漱,食不甘味地吃了一口先前剩下的麵包,磨磨蹭蹭地來到片場。
幸好,向晚不在。
忽然曝光了自己是alpha的事實,向晚對於向家來說無異於一次重新洗牌,想來向晚現在正忙著歸攏勢力吧,顧不上這部劇也是情有可原。
傅笙花了精致的淡妝,巧妙地遮住了臉上的憔悴,她調整好呼吸,微笑著和同事們打招呼。昨晚全劇組的人都見證了山崖下的慘狀,他們看向傅笙的目光很複雜,但最終卻沒人提起昨晚一個字。
向晚不在,但她的影響力無處不在。
拍攝進度被打亂,原本黎書雁的戲份不知道還能不能拍,導演咬牙拍板,讓布景老師臨時搭建布景,直接跳到後面拍攝曾曼文回到聯盟之後的劇情。
黎書雁製作出了解碼機,可以反向完成“高牆”密碼機的加密過程,只要試出當天編碼的第一個字母是什麽,接下來的過程全部都可以交給解碼機。
曾曼文把解碼機帶回了聯盟,煙草所的工作驟然減輕,從以往半個煙草所的天才一起束手無措,到現在平均只需要半個小時就可以破譯一條“高牆”密碼。
曾曼文成了聯盟的英雄,而這一切全部仰賴黎書雁的天才。
黎書雁的才能終於被帝國發現,她閑暇時做了報紙上的趣味數學遊戲,紅房子按照給報社寄出正確答案的時間順序篩選人才,黎少將和錢女士隱藏了二十年的寶藏被人挖掘。黎書雁被帶進了紅房子,曾曼文笑著和她道別。
然後連夜撤回到聯盟。
這時候,黎書雁應該知曉一切了,畢竟憑她怪物一樣的大腦,看到“高牆”的第一眼她就應該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聯盟慶功會後,喝得醉醺醺的曾曼文坐在海綿沙發上,旁邊很快凹陷下一角,程依雲在她身邊坐下。
“你在擔心什麽?”程依雲問。
“黎......”曾曼文差點把那個名字不假思索地說出口,但好在她還留有一絲清明,及時改變了話頭,於是說出口的話變成:“黎書雁很快就會知道我騙她破解了高牆,你猜她會怎麽做?”
“我不知道。”程依雲說。
“我猜她會改進“高牆”,我們手裡的解密機很快就派不上用場了。”曾曼文道。
程依雲沉默了片刻,她舉起香檳,重重地在曾曼文的杯子上碰了一下,盯著她的眼睛道:“沒那麽快,寶貝。”
“而且,她能改進“高牆”,我也能改進解密機,你也別太小瞧我們了。”程依雲道。
曾曼文怔愣了一下,笑了一下,道:“你說得對。”
“那你為什麽不開心?”程依雲問。
“我沒有不開心。”曾曼文反駁。
“你都快哭出來了。”
程依雲的視線飽含著嘲弄和憐憫,她湊在曾曼文身邊,輕輕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愛上她了。”
“我沒有!”
傅笙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站了起來,飾演程依雲的濮依伶錯愕地看著她,導演氣急敗壞地喊了聲Cut,傅笙迎來了在拍攝《高牆》以來的第一次ng。
劇組工作人員的目光像利劍,傅笙的臉上一浪一浪發燙,她不知道怎麽了,明明是在討論黎書雁,但她心裡想的全都是向晚,以至於在濮依伶說出那句台詞的時候,她一下子忘記了自己身在何方。
她不能承認,她依然愛著向晚。
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了,果咩~
今晚依舊沒有第二更了,明天應該可以做到雙更!
第105章 NG
片場的氣氛很尷尬, 傅笙剛剛犯了個連新人都不會犯的錯誤,她在話說出口的一瞬間就清醒過來,但片場裡一片死寂。
眾人目瞪口呆, 目光卻不在傅笙的身上。
傅笙順著他們的目光往門口看去, 越過導演攝像和現場鋪設的一條條設備軌道, 向晚就站在人群之外。
她逆著光, 看不清向晚臉上的喜悲, 但有一點傅笙可以確定,向晚一定聽見了。
聽見了就聽見吧,又能怎麽樣呢, 她們已經分手了。
傅笙這樣自暴自棄地想著。
傅笙握緊了拳頭,深吸一口氣, 強迫自己扭回頭, 大方得體地向同事們道歉。
導演看了看監視器裡的錄像,傅笙的ng嚴格來說出現在整場戲的最後,影響不大, 只要補拍最後一個鏡頭, 這一段戲還能接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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