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
將領見下屬臉色蒼白,似乎是有什麽要緊的急事,便邁步迎著走上前,“出了什麽事?”
“知府大人接到消息,昨夜燕王世子的儀仗隊在楊州官道遇到刺客,護衛的隊伍死傷慘重,燕王世子也不知所蹤,大人已經上報朝廷,命您速速調兵前去搜查。”下屬小聲道。
“我知道了。”將領臉色變得有些陰沉,回頭瞧了一眼馬車便招手放行。
馬車上的人因此松了一口氣,馬車上的血跡在入城前就已經擦拭乾淨,以防萬一人也用東西遮擋藏好,但也沒能逃過將領的鼻子。
婢女摸了摸胸口,疑惑道:“姑娘,您跟那位大人說了什麽呀?”
“你猜。”女子只是捂嘴笑了笑。
馬車很快入了城,女子命車夫將車趕至一處偏僻的地方住下,隨後又請來大夫到客棧視診。
“小嬋,你去外邊望風吧,我陪著大夫就行了。”女子發話道。
本不想多管閑事的婢女聽後正求之不得,便極快的應下,“好。”
半個時辰之後,婢女坐在房外的門檻處竟睡著了,大夫也將刀上的血跡以及從身體裡取出的箭頭洗淨。
“先生,他怎麽樣了?”女子走上前問道。
“她雖多處受傷,但因穿了軟甲,遂並沒有傷到要害,又救治及時,已經暫無生命大礙,只是需要多加調養。”大夫回道。
女子這才松了一口氣,“沒事便好。”
“這位受傷的姑娘是您什麽人?”看著箭頭,大夫疑心道。
“姑娘?”女子楞道。
“您不知道麽?”大夫詫異。
“不是,”女子否認,“先生何出此問?”
“金絲軟甲可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更何況她的中衣領子上繡有黻紋,這可是皇家衣物,尋常人家何敢僭越穿著。”大夫道。
“皇家…”女子低頭望著還未蘇醒的人,似乎證實了自己猜想,但是臉上並沒有流露出任何的喜悅。
大夫收拾好東西又留下了一些外傷藥與藥方,臨出門時又回頭提醒了一句,“燕王世子入京朝貢途徑揚州,昨夜在官道遇刺客伏殺不知所蹤。”
“先生。”女子喊道,“先生既然說了這麽多,何不講個清楚再走。”旋即拿出一錠金子。
大夫站定腳步回頭,將女子塞來的金子拒還,“我只是個醫者,隻負責治病救人。”
“先生之言,也能救人。”女子道。
大夫輕輕挑起眉頭,“朝廷紛爭不斷,外有藩王虎視京師,內有皇子陰謀奪權,而陛下年邁,難以掌控局勢,姑娘尚青春,面相也不似官場之人,莫要卷入這些紛爭而葬送了自己。”
女子聽後朝其福身謝道:“多謝先生提點。”
大夫走後,門口的婢女被開門聲驚醒,慌忙站起揉了揉眼睛,入內問道:“姑娘,他怎麽樣了?”
“她沒事。”女子回應。
“既然沒事,那咱們回應天吧。”婢女急切道。
“去車上將我的衣物拿來,再去買一身男子的外袍。”女子將一貫銅錢塞到婢女手裡,似沒聽到她的哀求。
婢女無奈,“是。”
女子隨後關緊門窗,回到房中將桌案收拾乾淨,又將她身上的軟甲卸下,仔細瞧著果真如那大夫所言,衣服的領口繡有不同尋常的花紋,這讓女子一下陷入了糾結之中。
“我好心救你,你為何偏要與皇家扯上關系。”隨後又轉念一想,“燕王世子總不可能是女子,那你又是何人。”旋即盯著那把特殊的匕首,刀柄處隱約刻有細字——衛所,“燕王府的指揮使竟是位女子麽?”
又過了半個時辰,婢女拖著疲憊的身子滿不情願的將東西交付。
女子並沒有責怪,她明白婢女是在埋怨自己的多管閑事。
很快,她便替人更換了衣裳,而舊的衣裳則燒了一盆炭火烘烤之後被她燒毀,讓車夫抓了幾副藥後才動身繼續趕路回應天。
馬車顛簸,使得昏睡的人從疼痛中醒來,這一路上,婢女也不再多言埋怨,只是隨車夫坐到了車廂外看風景。
醒後的趙希言見到狹小的車廂極為陌生,遂緊惕的挑起眉頭,“這是哪兒?”發現了旁側因照料而疲倦不堪即將入眠的女子,“你是何人?”
女子睜開沉重的雙眼,“你醒了。”隨後拿出一把匕首,解釋道:“昨夜你拿著它抵在我的喉間求我救你,如今不是隨了你的願?”
趙希言低頭盯著匕首,抬手按著額頭回想起昨夜的遭遇,一幕幕慘烈與心痛印出腦海,劇痛讓她猛的朝車板撲去,仿佛親近之人的血依舊彌漫在空氣中一般讓趙希言面臨窒息,心中悔恨讓她痛苦不堪,“我早該料到的,早該!”
“你怎麽了?”女子見她如此之姿被驚嚇了一番,“可是傷口…”
“我沒事,”趙希言面色蒼白的回過頭,強撐著身體說道,“匕首你拿著,昨夜答應你之事,我不會食言。”
“我救你,不是貪圖什麽,不過總得告訴我你是誰,你…”話還未說完,女子連忙伸手將人扶住,趙希言因怒火攻心又加上傷勢未愈再一次陷入昏迷,她還未來得及問出身份,心中便再次被疑團籠罩,伴隨而來的是久不能平的忐忑。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5-22 06:50:52~2021-05-23 07:21: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