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軍瞧了一眼王氏,拱手道,“下官一定將都督的令愛安全送回府。”
——軲轆軲轆——
長史駕著車馬,“世子的性子在北平府可不是如此,如今到了京城還磨平了些。”
趙希言靠在車內閉目,“北平府是自己家,即便再放肆也不過是爹娘的一頓打罵,這兒可不一樣,”說罷,趙希言抬手掀開車簾,每隔不遠便有巡防的京衛,“一句話沒說好,也許命就丟了。”
“剛剛的王振還是老樣子,勝負心極強,世子不與他計較也剩了一個麻煩。”長史道。
“王振,曾聽父親提及過,能出任五軍都督府之一的中軍府都督,必然是深得皇帝信任。”趙希言道。
“他是先帝時期的老臣,皇帝為太子時,他便為太子少傅,是太子的老師,也多虧了他,皇帝才能順利繼位,”長史解釋給世子聽道,“另外,他還是漢王的生母淑妃王氏的異母兄長,漢王的舅舅。”
“漢王…”趙希言低下頭陷入了思考。
半個時辰後,皇帝召見了剛入宮謝恩的燕王世子,正巧逢視膳問安的幾位皇子與公主,以及皇后及誕有子嗣的後妃。
得帝後吩咐,趙希言也入座席間,旁側還有一張擺滿膳食卻無人的空座。
“安陽呢?”李皇后見空座便詢問道。
“安陽公主還未起,宮人催促也不願意起來,說是身體不適。”官宦回道。
李皇后聽後,“莊妃,安陽身子不適麽?”
莊妃起身回道:“陛下,皇后殿下恕罪,安陽她被慣壞了,臣妾這就去…”
“不必了。”皇帝抬手,“安陽還小,讓她多睡兒吧。”
“是。”
於是眾人再次坐下,官宦們將膳食一一上齊。
漢王端坐在椅子上,問道對面的燕王世子,“言弟昨夜過得如何?”
“昨夜?”趙希言楞道。
“能聽著書瑤姑娘的曲聲入眠,定然是睡得極好的吧,”漢王道,“我也喜歡書瑤姑娘的琴聲,曾聽過幾回,深覺比宮中的樂師…”
“昭兒,”王淑妃臉色異常,“不得無禮。”
“哦。”漢王隻好閉嘴。
皇帝喝著碗裡的粥,又夾了一塊伴粥的菜入嘴,默不作聲。
“希言。”見氣氛僵硬,皇帝又不做聲,李皇后便開口喚道。
“殿下。”趙希言起身。
“坐著就好,一家人用膳不必如此拘謹,”李皇后道,“京城的膳食可還吃得習慣?”
趙希言點點頭,“王府裡有從應天帶去的廚子。”
李皇后慈祥的笑了笑,“漢王。”
“臣在。”漢王抬頭回道。
“京城之中應沒有人比你更熟了,這次你弟弟來了,多帶他出去逛逛,好盡地主之誼。”皇后道。
“是。”
吃的差不多的皇帝將筷子放下,接過官宦遞來的絹布擦了擦嘴,起身道:“今年大朝設有冬獵,爾等為皇室子孫,當要在諸胡面前爭一口氣,勤加練習。”
眾人隨皇帝起身,彎腰拱手齊聲應道:“是。”
作者有話要說:漢王:“弟弟逛窯子開心嗎?”
趙希言內心:“漢王你個豬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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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韃靼郡主
——宮城——
早膳過後,親王與世子離去,各部官員入殿向皇帝呈一年之總。
向皇帝親自匯報城防的紅袍官員恭立在一側,皇帝抬起雙手擺弄著殿內養的一隻鸚鵡。
“臣按陛下吩咐攔下世子,世子言藩國的軍隊是為陛下鎮守邊塞而存。”王振奏道。
皇帝負手,親切的喊道臣子的字,“允恭啊。”
王振拿著笏板上前一步,“臣在。”
“你是兩朝老臣,能否看出燕王之心?”皇帝問道。
“燕王隨先帝征戰,既為皇子也是將帥,當年立儲之爭,若不是先帝英明,恐怕我大明也有一場玄武門之變。”王振道。
“父皇臨終時告知朕,為人君、為人父、為人兄,隻可選其一。”皇帝陷入了沉思,良久道:“天下人都以為燕王比朕強。”
“燕王好武,與先帝同,為亂世之主,然天下一統,百姓需要休養生息,所以先帝才會有此顧及,一統時,陛下監國內政之功豈可埋沒,如太子殿下言,治國之道,當要兼並文武。”王振回道。
“朕無所謂名聲,只希望將江山平穩的交到後人手中,否則又怎對得起趙家的列祖列宗。”皇帝道。
成德十二年冬,正月初一大朝,番邦與諸胡朝貢天子,皇帝設宴群臣與諸使。
——乾清宮——
一道沉重的鍾聲將皇帝驚懼而醒,太監聞聲掌燈,“皇爺。”
皇帝摸著滿頭的汗水,呼吸急促,顯然是被噩夢所驚。
“皇爺可是做噩夢了?”太監連忙上前,將炭盆推近一些。
皇帝眼神死寂,盯著北邊一動不動,良久後又極其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吾已老矣,更衣吧,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