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關心這回事,自然是有一回,少一回了。
因此,想再確認一回。
《神龕》第二季重錄的時候,於舟也和向挽去探班了,這次的錄音棚沒有天音大廈氣派,像是複式公寓樓改的,樓下客廳用作會客室,樓上四個房間是四個錄音棚。
看設備,好像也沒有三聲那麽好,雖然於舟也不懂這個,但看起來就沒有那麽漂亮。
不過老師們的表現還是很漂亮,她去的時候已經錄得差不多,今天蘇唱自己先補半天,明天再搭著錄一天群戲,再之後就是群雜了。
透過觀察窗的玻璃看著她,她臉色還不錯,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什麽異常來,工作起來還是很專業。
專業得前兩天夜裡的她好像是在夢裡。
不過她停頓下來的時候,看了於舟一眼,勾了勾嘴角,笑了。
有那麽一點一切盡在不言中的味道。
嘖嘖。
於舟也朝她點了點頭,但其實,她對她們之間的談話並不抱有樂觀的態度。她想說的是,自己在之前的感情當中是不是有錯誤,但蘇唱想聊的,大概是她們之間還能不能起死回生。
她回去想了兩天,覺得前者的問答是“有”,後者是“不能”。
她們之間的問題太多了,也從來都不是因為不愛才分開,現在即便證明了兩個人還相愛,又怎麽樣呢?問題還是存在。也許作息方面,她現在離職了可以解決,甚至她可以陪著蘇唱工作,生活習慣上,她也可以多做,或者她相信懇談以後,蘇唱會改。
但是她們倆猜心的問題,到目前都無解。
她也不明白,自己明明挺心直口快的,怎麽對著蘇唱就變了。
不過她也很明白,有多少人,是足夠好的女兒、足夠好的朋友、足夠好的老師、足夠好的學生……可足夠好的她們,偏偏就是在愛情裡,面目全非。理論知識豐富得一塌糊塗的她們,在愛情裡像個不識字的白丁。
笨拙到引人發笑。
或許是不夠有底氣的原因吧,如果她足夠有底氣,當然可以坦坦蕩蕩地表達自己,也坦坦蕩蕩地提出需求。
蘇唱的示弱滿足了一點她的虛榮心,也讓她的自尊心得到了一點支撐,但她不能靠虐蘇唱,來證明自己對她的重要性,也不能靠蘇唱反覆地證明,來獲得在這份愛情裡的安全感和自信心。
這也不是一份長久而健康的愛情。
和向挽坐在樓下的會客廳,於舟喝了一口在吧台點的拿鐵,別說,這錄音棚的拿鐵比咖啡廳的還好喝,她嘖嘖稱奇。
過了會兒,蘇唱就和彭姠之從樓上下來了,倆人說著話來到她們的桌椅前,蘇唱坐下,彭姠之問:“你喝啥不?我去點。”
“拿鐵吧。”蘇唱說。
彭姠之說了句“好嘞”就要轉身,卻見於舟突然出聲:“你別喝咖啡了,胃剛好。”
蘇唱抬眼看於舟,輕輕說:“哦,那換溫水吧。”
“哦~~”彭姠之倒是不去了,靠在桌子旁看她倆。
向挽也將眼神在二人中間緩緩掠過,然後若有所思地低頭抿茶。
曖昧這種東西,就是光頭上的虱子,一抓一個準。
彭姠之坐下:“你倆那天發生了啥?”
蘇唱不答,於舟看氣氛要尬住了,就問:“哪天?”
“你找我那天。”彭姠之捧著臉。
“你讓我問她是不是死了,我打電話她沒接,我就去她家看了,沒死。”於舟說。
蘇唱垂眼玩手機,勾了勾嘴角。
“僅僅是看了死沒死?”彭姠之皺眉。
“那……還是問了兩句的,死沒死嘛,用看的可能也不太準確。”於舟又說。
蘇唱眼底的笑意又擴大了些,仍舊回著微信。
彭姠之罵她倆:“煩人!”
於舟笑出聲,連向挽也笑了。
彭姠之不理她們,轉頭往吧台去點喝的。
鬧過了,等彭姠之端著溫水,拿著一張等飲料的號牌過來,剛坐下,見向挽側身從包裡拿出一份合同,遞給蘇唱。
“老板。”她很乖巧地先喊了一聲。
“噗。”於舟被戳笑點了。
蘇唱也輕輕笑,接過來:“不用叫老板。”
“那,唱姐?“向挽偏頭。
Emmmm,也怪怪的,於舟皺眉。
“叫蘇唱吧。“蘇唱翻著合同,淡淡笑。
“或者你叫蘇老師也行,我覺得你叫蘇老師好聽。”彭姠之插話。
向挽頷首:“好。”
好乖哦,彭姠之想rua她。
“我這邊需要拿回去蓋公章,蓋好之後再給你一份。”蘇唱把合同收好,放進包裡,又問她,“既然合同沒問題了,你看看什麽時候方便,我給你安排家教。”
向挽忖了忖,軟聲道:“我想先搬家。”
於舟驚訝了:“啊?”
“我在網上找到了房子,離現在住的地方不太遠,價錢也合適,我想去瞧一瞧,如果好,便定下,不日搬過去,等到了新房,老師再上門,或許好一些。”
於舟聽她這麽說,有一點悵然若失。雖然搬出去這件事是她提的,但是向挽自己找了房子,沒有告訴她。
她是和蘇唱彭姠之一起知道的。這件事讓她有一點失落。
“那咱倆今天去看眼吧,現在約中介看房應該挺方便的,你跟他聯系聯系,看看今天行不行。”於舟悶悶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