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舟歎一口氣,回答了蘇唱的問題:“嗯。”
蘇唱抿住嘴角,眼神好像輕松了一點點。
那她就再等等,再等一等。
坐得有些久了,她的腰又有點難受,手垂在於舟的大腿邊,輕輕碰了碰,問她:“今晚不走,好不好?”
啊?於舟警覺地抬頭。
先是看了一眼她的手指,又看一眼她的眼睛。
蘇唱有一點尷尬,清了清嗓子,溫聲說:“我這裡還有別的房間。”
“那,那我為什麽不走啊?”於舟眨眨眼睛,沒明白。
剛才她還以為……咳。
“我……”蘇唱想了想,緩聲說,“我胃還有一點難受,明天早上想喝你做的粥。”
其實就是不舍得,人生病的時候,最不舍得。
她想說,她不想坐在這裡,聽見於舟關門走的聲音,她想要送她,但她現在身體很難受,不能開車送她。
所以想要她留下來,所以想要得寸進尺。
於舟聽完她的話,臉色沉下來,認真地問她:“所以,到現在了,你還是把我當你的保姆?”
蘇唱愣了,望著她:“我不是。”
這話說得有一點無力,於舟和她對視,發現她眼圈竟然漸漸紅了。
很隱忍,很克制的紅,但還是讓於舟震驚了,媽耶,這還是蘇唱嗎。
蘇唱輕輕地吸了吸鼻子,神情冷靜下來,呼出一口氣,又低聲重複:“我不是。你留下來,我煮粥也可以。”
“那你既然可以煮粥,還要我住這幹嘛?”於舟有點無語。
“我請你喝粥。”蘇唱沉吟片刻,說。
於舟氣笑了:“我差你這口粥啊?”
“我自己就叫粥粥,我粥多死了。”
一聲鼻息的松動,她聽見蘇唱笑了。
她抬眼看蘇唱,眼底的愉悅讓她的蒼白的臉生動起來。
於舟有一點晃神,覺得不能再待下去了。
“你睡你的吧,我要走了。”
蘇唱欲言又止,她知道於舟是一個受不住別人請求的人,現在自己病了,如果自己拉著於舟的手,再拉三下,於舟就會留下來,住到隔壁房間,但是她會很糾結、很難受。
第二天早上清醒之後,她可能會離自己遠遠的。
今晚已經足夠多,不能再逼走她。
於是她說:“好,你先打車,車到了再下去,到家給我發微信。”
“嗯,那我打車,你躺下睡吧,別坐著等了。”
“嗯。”
“晚安。”於舟提前說。
“晚安。”
這次是於舟先說的晚安。
“被誤解是表達者的宿命”這句話是馬東在《奇葩說》上說的。
第70章
於舟走之前,還給小奶牛添了貓糧和清水,清理了貓砂,習慣性地把垃圾袋封好帶下樓,卻沒發現小區的分類垃圾桶在哪,於是先跑到街邊丟掉垃圾,再小跑上車。
車上她靠著玻璃窗,覺得自己沒變又變了。
沒變在於,她還是和以前一樣,總是主動乾活,眼裡看到家務就忍不了。變了在於,她能夠看著蘇唱的眼睛,認真地問她——你把我當保姆嗎?
以前的她,是不會問出這句話的,心裡也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等她和蘇唱的關系轉變了,她問出來了,才發現不是沒有這樣想過,只是她自己沒有意識到,或者不想意識到,意識到了又能怎麽樣,她在愛情裡根深蒂固的自尊心也不會讓她承認這句話,更不會問出口。
但她剛才問了。
問得沒有低人一等,問得平靜而坦蕩。
也許是因為蘇唱過於柔弱,讓她覺得,自己在平視她。
或許也不是蘇唱的問題,是她八大芹菜,真的紅了一點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呀,還得是要紅啊,找她編劇的多了,項目能挑挑了,出去能定個五星級酒店了,括號,哪怕隻舍得定一間,打車40塊也不心疼了。
她神色輕松地回到家裡,向挽在沙發上看劇本。
“網上的事兒怎麽樣了?”於舟把包掛到玄關,外套也掛到衣架上。
“應當沒有後續了。”向挽微微笑。
“那就好。”於舟也松了一口氣,“晚上吃的啥?”
“一點水果,不大想吃飯。蘇老師怎麽樣了?”
於舟歎氣:“她胃疼,不過快好了,後天應該能錄音,不知道她有沒有跟彭導說,也不知道要不要我跟彭導說一下。”
“工作的事,蘇老師應當會同彭導溝通。”
“也是。”
“蘇老師的身子,好似不大好。”向挽放下劇本。
“常年熬夜,能好嗎?我跟你說,你現在年輕,但也別太作,以後接活兒,也別老熬夜,能白天乾的就白天乾,吃飯也要規律點。”於舟念叨她。
“你這是,在關心我?”向挽笑盈盈的。
於舟笑了:“我關心你,不是日常嗎,你來到這哪樣我沒操心。怎了?”
“無事。”向挽埋頭繼續看劇本,手機在於舟回來半個小時前才放下,她上網查詢了一個租房app,瀏覽了一下房源,都還不錯。
她現在泡麵番的收益蠻好,加上其他劇的收入,也足以負擔她一個人的開支,於是她想著,按約定,是到了搬出去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