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腳下,眾目睽睽之下,王繼勳的行為簡直是無法無天。很快就被人告到了趙老大那裡去。時值王皇后病逝,趙老大因亡妻的緣故沒有問罪他,倒是將一百多名士兵抓起來處死了,這事就這麽平息了下來。
興許是出了這事,王繼勳也知道沒了皇后姐姐給他撐腰,他的日子艱難了,所以他就常常虐待手下。
於是他又被手下告了。
趙老大乾脆解除了他的兵權,讓他當個閑散武官,領著俸祿不乾事,過自己的逍遙日子去吧!
偏偏他還不領情,覺得姐姐不在了,趙老大跟他的關系果然淡了。他本就是個恣意妄為的性子,悶悶不樂的時候就想找點事情紓解鬱悶。
他以前就虐待手下,如今被罰,不僅沒有停止,反而變本加厲,——既然不能虐待手下了,那就虐待家裡的奴婢吧!
他的心理逐漸變態,鞭打什麽的已經不能滿足他了,他開始割人肉。每當看見奴婢們被割肉痛得慘叫,他就倍感滿足,然後直到奴婢們被活生生地割肉疼死,他才找人將屍體掩埋了。。
這事一直都沒被人告發,直到有一天下大雨,王家的牆倒了,一群被困的奴婢逃了出來,去上訴告狀,世人才知道這事。
因為王繼勳的手段過於殘忍和驚世駭俗,趙老大都被嚇得難以置信,最後下令禁軍去將他抓起來,讓人把那些屍體挖出來,再剝奪了他所有的官職、俸祿,將他流放到登州。
王繼勳這回是真的怕了,就天天在家哭亡姐。
趙老大知道後,也十分想念亡妻,又於心不忍地撤銷了將他流放的詔令,讓他去東宮守門。
眾所周知,趙老大並沒有立太子,因此東宮之職位其實都是虛銜。讓王繼勳去守東宮宮門自然也是虛職,等同於他掛著官職,依舊被囚禁在家裡。
到了開寶三年,也就是970年,趙老大見他安分了這麽久,應該已經改過自新了,才讓他分司西京。也就是去洛陽當個分司官,——實際這就是給致仕、生病官員準備的虛職。
王繼勳就這樣被打發去了洛陽,往年他都沒有得到允許回來參加長春節,今年卻不知什麽原因,得到了趙老大的允許。
這不,他一回來,就當眾乞求趙老大把他調回汴梁。
沈霽卻想,王繼勳今年被允許回來參加長春節,或許跟趙德芳有關,畢竟他是趙德芳的親舅舅。
去年趙老大巡幸玉津園把趙德芳帶上之後,父子倆又有好幾次一塊兒巡幸相國寺、校場,所以難保不是看在趙德芳的面子上,趙老大才允許王繼勳回來的。
大殿之上的王繼勳也是這麽認為,他認為這是自己的機會,只要趙老大心軟了,看在他外甥的面子上,一定會答應讓他回來的。
可他不知道什麽叫“君心難測”,趙老大只是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並不說話。
興許是出了這碼子事,很多人都沒啥心思去欣賞舞樂了,都擔心趙老大真的會開口讓這個混世魔王回來。
直到演武這個節目環節,趙老大的臉上才頗為開懷。這可是他曾經親自操練兵士的方法!
下首的趙光義看了,提出道:“這拳法,莫不是皇兄當年操練士兵時所創的?”
眾人反應過來,紛紛附和,然後面不改色地拍起了趙老大的馬屁,聲音大得連殿外的官宦子弟們都聽見了。
趙老大見目的達到了,十分高興。
王繼勳不爽趙老大的態度模棱兩可,再度提出來,豈料趙老大只是淡淡地說道:“你好好地待在西京吧!”
其實他一直都有一個想法:他要遷都洛陽!
汴梁這地方地勢並不好,在失去了燕雲十六州的情況下,若契丹揮兵南下,那汴梁就成了靶子,容易被攻陷。
所以他生出了遷都洛陽的念頭,只可惜汴梁經過近百年的發展,太多人在這兒積累了財富與勢力,要想說服他們遷都,可是難上加難。
加上他還得花心思平江南、北邊的劉氏政權,未能騰出時間來籌謀遷都之事,他讓小舅子留在洛陽,又何嘗不是自己對遷都的一種思量?
只可惜王繼勳不知道他的想法,他只知道這個姐夫對他十分絕情,心中越發惱火。
正巧他看見不遠處教坊司的一個正在彈琵琶的宮奴,覺得她我見猶憐,甚是漂亮,就動了將人要走的心思。
他可不敢當著趙老大的面要人,所以待宮宴結束,教坊司的宮奴也紛紛走出宮門散去時,他找到了教坊司的判官,一邊給錢收買,一邊威逼利誘,迫使那判官將那彈琵琶的宮奴悄悄交出,讓他給帶走了。
至於教坊司少了人要如何交差?在宣徽使曹炳不在,教坊司全部事務交由判官處理的情況下,他也無需向誰交差,反正教坊司少了個人,再找個人頂替上就行了,趙老大也不會知情。
半個月後,為了避免給沈霽招來不好的名聲和麻煩,從不登沈家的門的呂念川第一次來到了沈家,並且第一次求沈霽幫她的忙。
作者有話說:
本文最變態的人物出現了。
感興趣的可以去查“王繼勳”(注,不是另一個與之同名同姓的武將,是趙老大的小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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