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歷史和學習成績是兩碼事,就算我通曉上下五千年歷史,也並不代表我歷史成績就能好!”
沈霽頗為怨念,你說學歷史就學歷史嘛,偏偏還得去了解什麽“生產關系”“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之類的內容。
呂七君頭一回看到把成績差說得這麽理直氣壯的。
閻舒並沒有介入她們的爭執之中,只是對沈霽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想說歷史並非我所寫的那樣。”
沈霽:“……”
她點點頭:“嗯。”
閻舒給自己倒了杯茶,熱騰騰的熱氣冒了出來,閻舒指腹從杯沿處抹過,語氣耐人尋味:“所以我寫的是架空歷史,一個虛假的故事。”
經二人這麽一說,呂七君對原來的歷史也產生了興趣,——她是藝考生,文化成績比較差。但她自認為跟沈霽這種學渣不一樣,她好歹是有藝術特長的。她問二人:“你們好像對那段歷史比較感興趣,為什麽,那個時期,有什麽特別吸引你們的地方嗎?”
沈霽沉默了,閻舒瞥了她一眼,端起涼了一些的茶,抿了口,才繼續悠然地說道:“那段歷史有趣的地方可多了,不管是科技史、文學史、教育史甚至是女性覺醒史,那段歷史都是重中之重。因為那段時期是除了唐朝外,女性得以走上歷史舞台,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歷史時期。”
“您說的是舒國夫人李雲杳吧?”呂七君道。
沈霽的心莫名地隨著“李雲杳”這個名字跳了跳。
李雲杳,字雅山,號雲遮居士,宋初著名女性文學家、教育家和軍事科學家。一生著作無數,流傳於世的文集、詩集等達上百冊,是女學的開創者,經其教導,通過童子科獲得功名的女學生達八人,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宋朝中期,女學的蓬勃發展也離不開她的影響,歷史上曾經舉辦過的兩次女子科舉就是最好的證明。
只可惜守舊派掌權後,經過一系列的改革,取消了女學,又下令禁止女子參加科舉,最終,這段舉措也湮沒在了歷史中。
除此之外,李雲杳還有一些流傳於世的著作證明,她曾研發過一些火器,大大地推動和發展了火藥的生產水平。
有人笑說,李雲杳若生活在現代,那必然是一個文理都不偏科的全能學霸。
沈霽瞅著閻舒:“您寫架空的故事便寫吧,關鍵是,為什麽要拉踩沈繼宗呢?您討厭沈繼宗?”
沈繼宗在《與君歡》是一個紈絝子弟,仗著他爹是宰相,一直跟男主作對。
歷史上的沈繼宗好像沒這麽不堪吧?
沈繼宗,字世卿,鹹泰元年進士及第,授將作監丞,通判代州,後直史館,出知揚州,升河北道轉運使。
鹹泰九年出使大遼,歸朝後任疏密直學士兼簽署樞密院事。次年,以本官同知樞密院事。
後父喪,丁憂三年,起複給事中,官拜樞密院副使。主張遷都洛陽。
至興七年初,遷都洛陽,升禮部侍郎,拜參知政事。
次年,丁內艱(母喪),一年就起複視事。
順安三年,加官吏部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
其女沈氏宣雅封貴妃,其加尚書左仆射,封舒國公。
……
沈繼宗與李雲杳之女是高宗的貴妃,頗為受寵,因而高宗時期也是女學最為興盛和童子科女神童最多的時期。
高宗與皇后無子,高宗死後,沈貴妃所生的兒子明宗繼位。明宗年少,由沈太后垂簾聽政。在沈太后的推行之下,辦了兩屆女子科舉。然而明宗長大後,因聽信沈太后要成為第二個武則天的傳言,導致母子之間發生了嫌隙。
沈太后還政於明宗後沒多久便病故,守舊派掌權,下令禁止女子科舉,後來更是禁止女神童參加童子科。女學也在此打擊下迅速沒落……
沈霽收回思緒,聽得閻舒回答說:“我不討厭沈繼宗。實際上,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歷史,我也迷糊了。我時常做夢,夢見有好多個我,生活在那個趙二篡位成功後的時空的我;生活在我們所熟知的這段歷史上的我;還有只是一個普通的作家,卻有了穿書經歷的我。真真假假,分不清哪個才是真的我。”
沈霽道:“阿姨,我幫您約個醫生看看?”
閻舒瞥了她一眼,收起了迷茫,眼神變得清醒又銳利:“沒事就回家去吧,少來我跟前晃悠。”
沈霽走了,呂七君沒一會兒也跟了出來,好奇地問她:“你跟閻編劇是什麽關系?”
沈霽沉吟片刻,說:“簡單來說,我家老頭子跟我媽綠了她。”
呂七君:“……”
我靠,小三的孩子都這麽囂張了嗎?居然還敢登門膈應原配!
呂七君驚呆了:“等會兒,《與君歡》裡的沈渣男宰相該不會就是以你們家為原型寫的吧?畢竟歷史裡,沈億陸跟閻氏好像沒有這麽狗血的事發生啊!”
沈霽聳聳肩:“或許吧!”
呂七君:“……”
好不要臉的小孩。
……
事實證明,沈霽還能更不要臉。
她親媽不管她,她隔三差五就來閻舒的工作室晃悠,閻舒也不攔著她,她就窩在那待客的沙發上,光明正大地看閻舒還未發行的稿子。盡管閻舒不需要她的點評,但她仍津津有味地給予點評(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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