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霽一個勁地誇她的英姿與武藝,聞言,道:“那一定是長公主病了的緣故,等長公主痊愈,一定又能把刀耍得更加虎虎生威!”
燕國長公主都沒好意思說她很久沒擦刀,這刀都有些生鏽了。
等沈霽離開後,燕國長公主又聽說她哥不知怎麽的忽然關心起士卒們的操練內容來,細細打聽才知道他哥讓人把以前操練士卒的那一套訓練方法總結為“拳法”了。
燕國長公主:“……”
她哥怎麽這麽虛榮啊?!
高懷勇看著把自己所有兵器都擦一遍,並表示也要總結出一套“刀法”的妻子。
高懷勇:“……”
你也挺虛榮的。
他看著突然重拾武藝的這對兄妹,福至心靈:“沈家那小子該不會是為了讓他們重拾武藝,故意為之吧?”
這麽一想,他頓時醍醐灌頂。看著本來病怏怏的妻子因為起了爭強好勝之心,每天天不亮就起來舞刀弄槍,身子不僅沒有被拖垮,反而痊愈了,他識相地閉上了嘴。
沈霽功成身退,回去跟李雲杳分享了自己是如何間接敦促這天家兄妹倆鍛煉身體的,還說:“娘打小就跟我說,與其病了喝湯藥,還不如平日多鍛煉身體,增強體能,提高免疫力,減少生病的次數。所以我自幼學習騎射,身子倍兒健康,別說大病了,噴嚏都沒打過幾個。”
李雲杳總算是明白她這天天不見底的活力是哪兒來的了。
“你也要多些出去走走。”沈霽又鼓動李雲杳。
“我有啊,不是常去竇家走動嗎?”李雲杳道。
“此‘走走’非彼‘走走’。哎,不如我教你騎射?下回小舅子再來找我切磋時,你就別待在一旁看書了。”
知道她的好意,李雲杳笑著應下:“好。”
——
到了重陽節,燕國長公主的病徹底痊愈,公主宅擺重陽宴,便邀請閻舒帶著沈霽、李雲杳來飲宴,——沈億陸一般是要進宮去陪趙老大飲宴的,故而不在受邀名單之上。
燕國長公主邀請的人不多,她的兄弟只剩三人,如今都攜帶妻女參加宮宴去了,所以她邀請的除了閻舒、沈霽、李雲杳之外,更多的是高家那邊的親友。
燕國長公主性情豪邁不拘小節,因此並沒有讓男子在外邊,女子在裡邊飲宴的安排。她就在東堂的廊下設宴,男兒一頭,女子一頭,雖不同席,但也能打個照面。
她的安排不是針對外人的,就連她的親女兒,被趙老大賜封為長樂郡主的高婉靈也出了閨閣,坐在她的身側見人。
高婉靈不過十二三歲,在沈霽看來就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妹妹。她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宴席上眾多陌生的臉面,當看到沈霽時,她便在燕國長公主耳邊悄悄地說:“阿娘,那位哥哥長得可真漂亮,像姐姐一樣。”
燕國長公主的目光從沈霽臉上掃過,笑著問自己女兒:“你喜歡他麽?”
高婉靈愣了下,問:“阿娘問的是什麽喜歡?”
女兒情竇未開,燕國長公主也不會亂點鴛鴦譜,道:“自然是兄妹間的喜歡。”
高婉靈聞言,點了點頭:“長得好看的都喜歡。”
燕國長公主又示意她看另一桌上的李雲杳,道:“那位娘子是他的妻子,是一位知書識禮,滿腹書香氣的才女。”
高婉靈直勾勾地看了李雲杳一會兒,也點頭:“她也好看。”
興許是小郡主的目光過於直白大膽,李雲杳想不注意都難,她端莊大方地回以微笑,高婉靈便問她娘:“阿娘,我往後能去找她玩嗎?”
“這你得問問人家。”
高婉靈也是個行動派,當即噠噠噠地跑到李雲杳面前,問:“阿娘說你們就住隔壁,我以後能常去找你玩嗎?”
李雲杳:“……”
她仿佛看到了幼年時的沈霽。
許是想到了沈霽,她的神情柔和了許多,溫聲回應道:“自然可以。”
高婉靈高興地挪來一張蒲團在她旁邊坐下,道:“阿娘說你知書識禮,看過很多書,那你有沒有看過《李娘子三拒吳三郎》?”
李雲杳:“……”
沒錯,《李娘子三拒吳三郎》就是沈霽當初編排的那雜劇的名字,原本叫《薄情寡義吳三郎》,但是景九娘說這沒有賣點,所以才改成了“三拒”。雜劇裡也增加了吳三郎休妻後三次求見,結果遭到李娘子三連拒,這才惱羞成怒去詆毀李娘子的劇情。
做了這些改動之後,傳播范圍果然更加廣泛了。
尤其是許多人只聽名字便認為李娘子三次拒絕吳三郎的求歡,認為這一定是一個性格堅韌、潔身自好的好娘子!
懷著這種先入為主的看法,他們走進了長慶樓,最後心情複雜地走出來……
雖然很想吐槽這純粹是忽悠觀眾去看雜劇,但人家也沒說錯啊,是“三拒”嘛!加上他們為吳三郎這種人的存在而感到氣憤與羞恥,光顧著批判吳三郎,也就沒心情去吐槽劇名了。
這雜劇演出久了,不僅在百姓中擁有了知名度,就連許多大戶人家、官戶都知道了這劇情。
景九娘還搞了文字版出版。很多在深閨中的小娘子閑來無事,想找點樂子,除了約小姐妹們打牌、蕩秋千之外,就只有讀點四書五經之外的讀物來打發時間了。這文字版的《李娘子三拒吳三郎》可不就有銷量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