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阿曼眼神疑惑,在詢問著她為什麽不吃葡萄。
周顏堇嘴角噙笑,心情極好的樣子,“阿曼剝的葡萄好似更甜些呢。”
阿曼身子繃直,恨不得連馬尾都變得緊繃繃,她眼神窘迫,垂下眼簾,憋了半天說出了句:“公...公主謬讚了。”
“噗。”真是個愣木頭。
周顏堇翹起指尖,竟然破天荒地給她也剝了個葡萄,驚地阿曼無言地望著她。
可以從她平易近人的舉動中發覺她現在的心情有多麽的美妙。
“吃不吃?”
“謝...”
“直接回答本宮,吃還是不吃。”
阿曼頷首,堅定道:“吃。”
周顏堇解開阿曼的面罩,她這一笑,似是金燦燦的碎陽穿過窗口,灑在了阿曼的身上。
一笑驚豔,顫動了阿曼的心房。
*
就在周顏堇躲在宮殿裡享樂的時候,那個被她一直盼著的西涼使者終於抵達了大周朝。
這日,皇帝讓她盛裝打扮,展現出一國公主的風范。
周顏堇聽著太監福貴的傳旨,連起身跪都未跪,懶洋洋地說道:“不見,本宮身子困乏,見使者一事就讓皇上忙吧。”
福貴笑容有些尷尬,他對著周顏堇福了福身,無奈地勸說了她幾句,但是周顏堇連眼皮子都沒有掀動,福貴隻好揮退其他宮女太監,語重心長地說道:“公主,聖上明說了,如若您真的不去,給您的陪嫁便要削減幾分啊。”
周顏堇冷下了眉眼,反唇相譏道:“本宮去見使者做甚?孔菲柔替本宮接見即可,本宮連和親都替她了,這麽一件小事,孔菲柔不會拒絕吧。”
福貴雖然對孔菲柔很敬重,但是他對周顏堇亦是如此,現在皇宮裡誰最大,那自然是孔菲柔,他不想讓周顏堇吃太多的虧,她是尊貴的公主,只要大周不滅,遠嫁西涼的她不會受苦,何必留在皇宮裡被孔菲柔折磨?
如今,不比當年了。公主應該認清處境才是。
到底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福貴小聲說道:“皇后娘娘未去見使者,早早就拒了皇上。但是這對於長公主您可是件天大的好事。”
周顏堇砸了手上的茶盞,面無表情地睨著福貴。
他所言之意即是孔菲柔魅力無限,若是蠱惑了使者,依著孔菲柔對周顏堇的不滿,說不定她會挑唆使者故意讓他在路上苛待周顏堇也是極有可能的。
福貴跪了下來,直言道:“公主,您既然也知道皇后娘娘那不同於常人的本事,您就不要再來攪這趟渾水了,快些離開大周吧!”
他是半截身子快要入土的老太監,孔菲柔自然不會費功夫去攻略他,好在系統也沒有要求她這樣做。
雖然福貴沒有被攻略成功,但他也是收到了萬人迷系統的影響,不由自主地就會敬重孔菲柔,不過沒有失了心智,所以他還算清醒,存留著辨別是非的能力。
只是他一直顧全自己的安危,並不太敢和周顏堇交涉太多,他平時幫襯周顏堇也只能私下裡偷偷摸摸的進行著。
周顏堇沉默無言,福貴重重地磕了下頭,用袖子擦了擦淚水,說道:“皇上已經...救不回來了,皇宮娘娘現在已經開始插手朝政之事了,皇上非但沒有阻攔,還極為欣喜,連連誇讚了皇后娘娘,皇上...他變了啊!”
“什麽?!”
周顏堇雖然無數次在心裡罵大周朝要在皇上手中覆敗,但那只是氣話,所以當她聽到福貴的話時,眼神凌厲地如寒霜,她冷聲道:“孔菲柔這個妖孽,真想一把火燒了她!”
“公主,就聽老奴一句勸吧,走吧,趕緊走吧。”福貴留下這一句話後,告退,轉身離開了此處。
宮殿裡,靜悄悄的,周顏堇呆坐著椅子上,無神的眼睛不知道在望著何處。
很無力,這種受製於人的感覺太糟糕了。
“公主,屬下可以去試一試。”
在房梁上蹲守許久的阿曼終於出聲,她如一片葉子般飄落在周顏堇的身邊。
周顏堇長歎一口氣,“試什麽,殺了孔菲柔麽。行不通的,她身邊有很多暗衛。”
自從孔菲柔見識到了阿曼的厲害後,就去找了羅嬤嬤索要了暗衛。
周顏堇還需要用性命相逼才能得到暗衛,但是孔菲柔不需要這麽麻煩,她想要什麽,皇上都會雙手奉上,何況只是暗衛。
阿曼握住劍鞘,道:“屬下很強。”
周顏堇抬眸,失笑著搖頭,道:“不要去冒險,孔菲柔這個女子很詭異。”
阿曼再次在心裡默默說道:我真的很強。
她知道自己不能反抗周顏堇的命令,隻好又回到了房梁上,默默地注視著她。
“算了,本宮都自顧不暇,就不去管旁人了。”
生死有命,單單靠她一人,根本無力回天。
周顏堇終究沒有去見西涼使者,她也不知道福貴是怎麽稟報給皇上的,自他離開後,皇上沒有再派人前來。
西涼使者抵達,也就代表著她即將要離開大周。
阿曼悄無聲息地出現,她望著那層層幔帳的架子床,雪白的輕紗將寬大的床榻圍起,掩蓋著床榻上的那人,借著一絲微弱的燭光,阿曼能夠清楚的看見她在輾轉反側,微微隆起的被褥嬌小玲瓏,時不時地歎著氣。
阿曼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她踩著月色悄然離去,藏匿在黑暗之中,隱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