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見她終於願意和自己說話了,這也就代表著她的氣已經消了一大半,她不由得加重了握阿曼手的力氣,問道:“現在怎麽就不好了,我可還記得阿曼你之前受得苦,我不想讓你再受苦,你如果還是跟著我受了這些苦,這樣只會讓我更自責和心疼你。”
“什麽苦?”阿曼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她的話,但很快她意識到了舒窈話中的含義,補充道:“你說的是從金陵來漠北的事啊。”
舒窈無奈地笑了笑,道:“難不成還是別的麽,傻。”
阿曼回想著那日的事情,在心裡數了數,不由得驚詫道:“舒窈姐姐,不知不覺我來漠北都快有一個月了呢,過得好快啊。”
“是啊。”還有十天就滿一個月了,舒窈記得很清楚。
阿曼並沒有因為她的話打消了心裡的念頭,在知道舒窈即將要出遠門時,她很不舍,也想過讓她留下,希望她把這件事情交給別人去做。
但是在聽了舒窈的話後,阿曼改變了這個念頭。既然她一定要出遠門,既然自己舍不得她,那為何不選擇跟著她,陪著她一起去呢?這不就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麽。
她手上用了力氣,把舒窈拽動著坐在了自己的身邊,阿曼說道:“但是我想陪舒窈姐姐,這些日子裡,我們幾乎是形影不離,你外出多日,難道...就不會想我麽?”
阿曼她不敢抬眸和舒窈對視,那是因為她覺得自己的話說的太親密了些,讓阿曼難掩嬌羞。
可是這都是她的心裡話,就算她再怎麽害羞,也想要全部說出來,想要讓舒窈知道自己的想法。
她隻考慮了舒窈的感受,卻忽略了自己,從金陵來漠北的那一路上,她水土不服,吃什麽都沒有胃口,本就是個嬌養著千金大小姐,雖然一朝落了難,但身體上沒有受過什麽委屈,所以阿曼很快就消瘦了下去,整個人都病怏怏的,這也是為何舒窈會想著法的給她補身子的原因之一。
舒窈在聽見阿曼的話時,怎麽可能還會忍得住,她毫不猶豫地將阿曼帶進了自己的懷裡,說道:“我當然會想你,想你有沒有乖乖用膳,乖乖喝補湯。”
阿曼枕著她的肩頭,嬌俏地笑了笑,說道:“那就帶我去吧,漠北離武夷又不遠,況且這一路上不還有你麽,所以我不會像之前那樣水土不服的。”
她雙臂勾住了舒窈的脖頸,在她耳邊親昵地衝著舒窈撒著嬌。
聲音甜美,模樣動人,阿曼是舒窈放在心窩窩裡的人,這讓舒窈根本把持不住,也無法繼續堅持著自己的想法。
舒窈真是投降認輸了,她說道:“敗在你手裡了,那就勞煩阿曼妹妹陪我一同吃苦了。”
這算什麽吃苦,頂多就是路上會受些折騰罷了,但是只要有她在身邊,這一切都不算什麽。
“舒窈姐姐會不會覺得我很纏人,很討厭啊。”阿曼小聲地問著,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舒窈的側顏,不放過她的任何表情。
這句話讓舒窈大驚失色,她急忙說道:“這才哪到哪啊,我巴不得你天天纏著我呢。”
“現在說的好聽,以後指不定多煩我呢,肯定還會嫌我礙著你的事。”
舒窈覺得自己很冤枉,她苦笑道:“阿曼妹妹,咱還是不要做這種本就不可能發生的假設了。”
阿曼綻放笑顏,她簡直喜歡這種被人順著的感覺了,甜絲絲的,比吃了蜜糖還要甜。
這時,守在門口的兩個丫鬟終於聽見了房門打開的聲音,兩個人喜出望外,當看見阿曼和舒窈手拉手的出現在她們面前時,壓在她們心上的大石頭終於落下來了。
祖宗啊,千萬可別再吵架了,你們兩個不會傷感情,但做奴婢的我們,是真的受不住這種刺激啊。
“蘭草,你這是什麽表情。”
翠鴛用手臂搗了搗蘭草,她笑著說道:“替姑娘們開心呀。”
沒有什麽事情比看見你們和好更讓人開心了。
*
舒家的下人房間一般是四人同住,但現在這間房裡只剩下了李元應一人,那是因為他的脾氣很是古怪,之前腿沒有被傷的時候還是個逢人就笑的好性子,但自從腿摔斷了以後,整個人變得極其尖銳,只要有人說話不讓他稱心如意,李元應就開始破口大罵。所以其余的三個人懶得跟他一般見識,稟報了管家就去住了另外的房間。
李元應躺在床上,他陰沉著臉,由於傷了腿,他根本沒有辦法活動,再加上他性子越來越招人厭,平時沒有管家的吩咐是沒有人會願意來搭理她的。
今天,他再次聽見了如鶯啼婉轉的女子聲音,她們看起來很愉悅,所以笑聲連連,即便看不見她們的模樣,僅憑這聲音就知道一定是個絕色佳人。
李元應眼神裡流露出幾分癡迷,他知道又是舒家的千金舒窈在此玩耍嬉戲,他對別的女子都可以冷漠疏遠,唯獨舒窈他狠不下心,因為舒窈是漠北的首富之女,在夢裡自己夢見了舒老爺在替他的女兒的親事擔憂,所以李元應才會狠下心選擇入了舒家當起了下人,想著近水樓台一定能先得月。
他並不是一個乞丐,而是一個客棧的店小二,跟著管帳學了半年的認字讀書,因為一張臉皮長得俊俏,旁人如果不知道他是個店小二,還會以為是哪家的有錢公子。
後來,李元應做起了一個夢,是關於首富舒家的夢。時不時的就能夢見和舒老爺有關的事情,他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