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爺,不好意思,我要帶程小姐回去了。”
程清言雖然酒勁兒上來了暈暈乎乎的,但她認得小張的聲音,知道他是時喻派到自己身邊的人,頓時信任的往他身後挪了半步。
小張和陸景燁都察覺到了她的態度,一個臉色更黑,另一個則挺起胸膛,面對陸景燁比剛才更多了幾分底氣。
陸景燁認出她是時喻身邊的司機,冷眸覷著他:“你算個什麽東西?也配攔在我面前?跟你們家小姐身邊久了,別的沒學會,頂撞人倒是學得挺到位。呵,一條狗罷了。”
他說話難聽,小張卻是不卑不亢,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壓根兒不把他的羞辱聽進耳中,隻說:“小姐讓我替她照顧好程小姐,這是我的職責。”
陸景燁眉心一跳:“替她?”
“是!”小張身高和他相當,因為從小就是按照時喻的司機兼保鏢培養的,是個練家子,身材魁梧。這會兒像是一座山似的擋在那時,和看著瘦弱的陸景燁對比強烈。
“你敢攔我?”
小張依然:“是!”
“陸景燁!”
熟悉的聲音傳來,在場的人包括陸景燁全都驚了一下。
時喻快步走到程清言身邊,擔憂地看看她。
程清言就算喝得再迷糊,時喻的聲音她一下就能聽出來,再加上身邊傳來熟悉的香氣,她遲鈍的大腦轉速終於重新快了起來:她回來了!
下意識握住時喻伸過來的手,區別於剛才對小張的規矩守禮,程清言整個身子都靠了過去,像是要依偎進時喻懷裡。
時喻也沒有猶豫,一手握住她的手,另一手伸過去環住她的腰,由著她往自己懷裡靠。
時喻今天穿了七厘米的高跟鞋,程清言則穿得平底鞋,完美彌補了兩人之間的身高差,程清言靠在她身上也不顯得吃力。
“怎麽樣?”時喻的聲音溫柔得能將人融化。
程清言放松身體任由自己靠著她,撒嬌道:“暈。”
隻一個字,確實從未有過的繾綣依賴,婉轉柔情。
時喻聽得心頭髮燙,環著她腰的手臂緊了緊,安撫她:“待會兒帶你回去睡覺。”
“好。”尾音上揚。
如果只聽聲音,大概沒人能把此刻的程清言和平日裡那個清清冷冷的高嶺花聯系到一次,她現在沒說一個字都是在撒嬌,千嬌百媚。
小張在旁邊把自己站成了一個木頭樁子,眼觀鼻鼻觀心。
陸景燁則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震驚地看著曾經喜歡他的女人和現在他喜歡的女人親昵地抱在一起……她們沒有一個把他放在眼裡,全部都把他當做空氣,像是眼裡只有她們彼此……
為什麽?憑什麽?
她們兩個都是女人!兩個女人怎麽可以……
陸景燁守著岌岌可危的三觀,目瞪口呆。
時喻緩緩抬頭,總算賞給他一個眼神,只是那個眼神又冷又陌生,是陸景燁從未在她眼中見過的。
作為時喻曾經的男朋友,陸景燁自詡十分了解她,她不過就是一個驕矜的大小姐,脾氣衝眼高於頂,戀愛腦又好控制。她對陸景燁是一百個真心托付,為了他什麽都能做,在他面前永遠是一副戀愛中小女孩的嬌媚模樣。
可現在……陸景燁被時喻冷如寒冰的眼神凍得渾身顫抖了一下,下意識想後退,怕丟面子生生咬牙忍住。
有那麽一瞬間,陸景燁甚至想問她:你是誰?
時喻收回落在他臉上的視線,多看他一眼都嫌髒了眼睛。
“小張。”
“在。”
“陸少爺喝多了想方便,可能走不動道,你扶著他去。”
“是。”
陸景燁因她的目中無人暴怒:“時喻!我給你臉了是吧?!你敢騎到我頭上!”
時喻卻懶得看他,隻摟著懷裡的程清言,溫柔觀察她臉上的神情。
小張得了時喻的命令,邁步上前,一把拽住陸景燁的胳膊,拖著他往男衛生間走。
“陸少爺慢點兒,我扶著您,別摔了。”
陸景燁用力掙扎,奈何小張力氣極大,他一個弱雞根本拗不過他,被他半拖半拽進了男衛生間。
“給我拿開你的髒手!”走廊裡還能聽見陸景燁無能狂怒,“時喻!你給我等著!咱倆沒完!”
他真的倒霉,特意來了《逐夢飛揚》的殺青宴,觀察了半天發現時喻不在,這才想著找機會接近一下程清言,卻沒想到臨了時喻這個礙事的女人又出現了!偏巧他沒帶著保鏢,落單一個人對付不了時喻這個保鏢!再加上,他爸爸三令五申讓他不能在明面上跟時喻對著乾,有他爸壓著,他面對時喻永遠束手束腳!明的永遠都不行,只能想辦法慢慢布局在暗地裡搗鬼!
而且……她和程清言當著他的面卿卿我我,陸景燁只要想到她們看彼此時那個溫柔似水的眼神就覺得惡心!
時喻聽見了他的話,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上次你就這麽說,你比灰太狼還執著還廢物。
靠在她懷裡的程清言又往她身上歪了歪,重心不穩,一直往她懷裡倒。
時喻緊緊攬著她,好在這幾個月一直在堅持健身,這副身體不再像從前那麽弱,能堪堪扶住一個小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