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程惜哪裡肯。
她猛地刹住了步子。
孟知槿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跟程惜的距離就急速縮近。
昏暗的燈光下,她能清楚的看到程惜盯著自己的瞳子,眼睫之間有著微不可見的距離。
距離太近,走廊又人跡罕至。
鼻息間吐出的溫熱在周遭清涼的溫度格外明顯,一點點滲透進孟知槿的肌膚,裹著她的心臟,真的同她說的那樣加速心慌起來。
周遭安靜,程惜看孟知槿看的認真。
她還能不知道這個地方比外面涼快多少?
久病成醫這句話一點都不假,過去針灸治療的時候程惜總會摸本老先生的書看,久而久之還真能望聞問切幾分。
“你眼睛抬不起來,眼底有隱隱烏青,唇瓣泛白,是典型的心悸盜汗。”程惜判斷道。
她姐姐才二十六,不可能得老年病,又剛剛喝過果茶補充過糖分,也不會是低血糖……
程惜在心裡推斷著,抬頭問道:“姐姐,你……是有幽閉恐懼症嗎?”
口罩跟鴨舌帽將孟知槿的臉遁溺在黑暗中,卻掩飾不過她眼睛中的吃驚。
程惜是第一個通過自己的觀察,看出她有幽閉恐懼症的人。
說不上來的感覺,緩緩的衝開了塞在孟知槿心口的那處不舒服。
她“昂”了一聲算是承認了,反手勾起程惜握在她手臂的手指,道:“小孩,所以你要記得,以後不能丟下我一個人。”
孟知槿眼眸坦然,像是將自己交給了對方。
程惜看著格外認真的點了點頭:“嗯,你放心。”
程惜說著,眸子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真,還含著些愧疚。
她其實應該早點發現的,不應該跟安然聊起來就忘了姐姐,真是太不應該了。
手指碾轉著,兩人的十指悄然扣在了一起。
程惜看著前後兩邊的昏暗,又湊著離孟知槿近了些:“那我負荊請罪,給姐姐一個補償吧。”
“什麽?”孟知槿問道,不知道怎麽的她在這昏暗中好像看到了程惜微微揚起的眼角。
饒是當時年輕什麽都不懂,也沒那麽多顧及的。
程惜說著便步子往前一邁,手臂輕抵,就這樣肆無忌憚的吻了上去。
第32章
黑色的口罩被人擅自拉了下去孟知槿視線中的程惜只剩下了一雙低垂著的眼睛。
鼻尖相抵,潮濕鼻息毫無保留的落在兩人之間,少女溫潤的唇瓣就這樣抵在了她的唇上。
走廊昏暗也不知道什麽原因這個時間段路過這的人格外少,空蕩蕩的走廊只有她們兩人。
可孟知槿卻依舊不敢放松下來被程惜環住的腰微微繃緊直到程惜撤下她落在唇瓣上的吻,這才算是放松了下來。
只是這樣的放松還沒有多久,孟知槿就聽到耳邊傳來了一聲含著氣聲的曖昧笑音。
程惜將她拉下的口罩重新給孟知槿帶了上去手指穿過被鴨舌帽壓著的長發,輕輕的撚著她的耳垂,貼耳道:“姐姐,你的耳朵好燙。”
程惜站在黑暗中,沒有跟孟知槿刻意分開距離的看著她。
黑的純粹的眼睛在微弱的光下帶著明晃晃的笑意頑劣,乖張。
當初她膽大包天,緊張拘謹的是孟知槿現在倒像是反過來了。
星星依舊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卻在程惜視線中逐漸模糊白化。
酒氣浸染著人的眼眸將清冷打碎成氤氳的霧氣曖昧不清。
程惜不知道那個時候的孟知槿是不是跟現在的自己一樣的心情只是她知道她此刻坐在椅子上的身子是僵著的。
孟知槿的吻遠比她那時要蜻蜓點水柔軟的唇瓣印下又摩挲而過隻染上了她剛剛抿過的酒。
只是明明是相同的酒可程惜卻在自己的唇瓣上嗅到了一抹微妙的味道。摻了孟知槿身上的味道的酒仿佛在清冽中被烘托了一絲甜意精準的點在了她的舌尖。
周圍攝像頭無死角的對準著她們倆,程惜甚至可以想象此刻導演是怎樣的一種激動狀態。
她不能去計較,也根本不敢去計較。
火是她點的。
孟知槿不過是借著酒勁順杆而已。
當著鏡頭黑臉,只會顯得她不解風情,破壞了難得的cp感。
她也不可能當著鏡頭計較她們的過去,不能宣之於外的隱晦就該死在不斷更新的時間線上。
不了了之,含糊放過。
仿佛成了她們現在最好的相處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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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浪漫世界》的總導演對這一季很有信心,錄製結束後便緊趕慢趕的剪了片子送審,
只是第二季還沒有播出,甚至連官宣都還沒開始,程惜有一種她仿佛回到了當初剛拍完《白晝》時的樣子。
——不為人知,工作也很少,每天要做的不過是從學校的到宿舍變成了中醫診所到家。
兩點一線,生活還算規律。
這天下午程惜剛結束了針灸,正活動著自己已經好了很多的腰走出診療室,就看到老先生在中藥區捆著兩大包格外漂亮的藥包。
程惜覺得中醫調理最難熬的就是喝藥了,土腥味的濃褐色液體每次都要將她的舌頭苦麻了。
她看著這加量不加價的藥,皺起了眉頭,孩子氣的抱怨道:“怎麽又多了,我不是都快好了嗎?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