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呢?”季亦說話向來簡短,她摘下警帽,下意識地往後捋了捋頭髮的同時往茶幾上掃了一眼。
也不等孟楚嫵回答,人就啪地摔到沙發上,整張臉埋到印有孟楚嫵頭像的抱枕中。
孟楚嫵俯視著失去生氣的發小,淡淡地調侃:“繼被求婚之後,你這是被席小荷逼婚了嗎?”
“快去拿酒!”季亦的話被抱枕堵得嗡嗡不清。
她這樣子,看起來不像是在躲避席小荷,倒像是一個為情所困的沮喪女人。
孟楚嫵沒再多言,離開客廳去拿酒。
出客廳的時候碰巧見到陳藍迎,她忙喊住她:“小陳,幫我取一些冰塊,兩個喝白酒的酒杯,再切一個檸檬或洗一些新鮮的薄荷,送到客廳!”
陳藍迎剛才在屋裡玩遊戲,忽然有點餓,她打算到廚房找點東西吃,沒想到出來之後居然撞見了孟楚嫵,往常這個點她和席小胭早上樓了,嚇得她忙低下頭,“好的。孟小姐,下酒的東西要水果,還是堅果呢?”
“看看有沒有甜點,沒有的話就洗一盤車厘子。”孟楚嫵說完,轉身朝儲藏室的方向走。
走了幾步,想起陳藍迎易驚的個性,她又停住轉回身說:“季亦在客廳裡。”
“好的,我知道了。”小女傭像是鼓了極大的勇氣才抬起頭,“孟小姐,那個——”
“嗯,你說。”
兩個人隔著三四米,孟楚嫵能清楚地看出小女傭面孔中交雜著慌亂與喜悅。
陳藍迎到她家工作已經有一個多月,可是每次跟她說話,她還是這麽容易害羞。
“那個,給席小姐投放騰雲劑的人真的抓到了嗎?”
“對啊,這件事你不用再擔心,跟你沒有關系的。”
“噢,那我就放心了。”陳藍迎像是徹底地松了一口氣,“可是——我認識的一個姐姐跟我說,那個認罪的咖啡店店員,他是個背鍋俠,我就、我就——”
之前的騰雲劑事件明明很快被壓下去了,孟楚嫵還以為知道的人並不多。
看來她還是低估了八卦流傳的速度和范圍;再者,那咖啡店店員認罪,知道的人就更少了。陳藍迎的話引起了她的警惕。
“你放心吧,不會再牽扯到你。”孟楚嫵先安撫了驚慌中的小女傭,然後漫不經心地問,“你認識的姐姐,為什麽說那咖啡店店員是背鍋俠,她是有什麽證據嗎?”
“目前還沒有,但是她說——”
孟楚嫵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陳藍迎咽了咽喉嚨,捏了捏握放在小腹上的雙手,“她說她會收集出證據——”
“你知道她為什麽要這樣做嗎?”
“孟小姐,我、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保證,我那姐姐對你和席小姐並沒有什麽惡意!我敢以我的聲譽起誓。”
“那你跟我說這件事的目的是?——”
“我那姐姐說,如果她以後收集到有力的證據的話,她希望能見孟小姐一面,不知道可、可不可以——”
“可以!如果她找到證據,我可以跟她見面。”
“那——”陳藍迎又低下頭,“在我那個姐姐沒有收集到足夠的證據之前,孟小姐能先保密嗎?”
“行!”
“我先去拿東西了。”
小女傭後退了幾步之後慢慢轉身,然後一溜煙向廚房的方向去了。
孟楚嫵看著她的背影,心想,她那姐姐應該是知道點相關的內幕了,現在席司令那邊查到的證據是指向薑熹洋,如果陳藍迎這姐姐靠譜,那麽她在收集的證據,會不會也跟薑熹洋有關?
這個疑問,她本想問陳藍迎,但她過於膽小,再者這件事基本已經定錘,所以她就沒急著進一步問她,免得走漏消息打草驚蛇。
至於她那姐姐收集證據之後想見她,到底是圖錢,還是圖別的什麽,孟楚嫵也沒有那麽著急知道,且等到有進一步的消息再說也不遲。
大約十幾分鍾過後,孟楚嫵取了酒返回客廳時,她見她讓陳藍迎去取的東西都已經放在茶幾上,這小女傭,乾活倒是很利索。
季亦已經坐正,她見孟楚嫵有點失神,丟來一句:“去取一瓶酒,把魂丟了?”
“怎麽,你丟了的魂自己回來了?”孟楚嫵反唇相譏。
她走過去,在季亦身邊坐下,將酒瓶放到桌上;
季亦躬身靠近茶幾,伸手拿起倒扣在盤子裡的酒杯,她先在杯底墊了一些薄荷葉,然後再夾冰塊放進去,接著將杯子遞給孟楚嫵。
稍許,季亦接過孟楚嫵倒好的第一杯酒,也不等她就悶然地先喝起來。
“怎麽那麽急?”孟楚嫵倒好了第二杯,擰緊瓶蓋,目光掃向發小。
只見她眼睛直直的,目光空空的,那狀態就像魂遊天外。
“被席小荷拋棄了。”季亦語氣頗為幽怨。
孟楚嫵伸向車厘子的手滯住,“這麽說,我可以認為你承認你們交往過了?”
“你說——”季亦猛地將目光扭向孟楚嫵,“正常人怎麽可能昨天還在瘋狂地追求你,今天就跟你說我不會再來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