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照雪開始感覺有熱氣往臉上冒了。她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方師姐,示意她管管。
方師姐會意,正準備主持大局,岑露白追問:“區別是什麽?”
饒有興趣,好像真的很好奇。
薑照雪:“……”
同門們停下了說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再一次不約而同地爆笑。
薑照雪一瞬間臉紅到了耳根。
“咳,老板來收桌子了,我們快走啦,不要讓人家一直在門口等。”她強行撐出一點平日裡為人師姐的穩重,岔開話題自救。
同門們笑得更厲害了。
方師姐幫著壓了一下:“好啦好啦,快走啦。”
她拍沈奕和另一個師妹的肩膀,讓她們收斂點。
幾個師弟妹們也不是真的不知分寸的人,咧著笑真的收住了,拿上了自己的東西三三兩兩地往包廂外走。
“露白姐,師姐一定知道答案,你可以問問她。”沈奕膽子是真的大了,路過岑露白身邊時居然小小聲地又補了一句。
薑照雪後悔剛剛她喊辣的時候幫她叫服務員送冷飲了。就該讓她辣到說不了話的。
她不敢看岑露白,整個人像是要燒起來了,生怕岑露白真的問她區別是什麽。
幸虧岑露白只是輕輕笑了聲,說:“走吧,我們也下去吧?”
薑照雪抬頭。
岑露白眼裡泛著隱約笑意,是一貫的溫柔平和,善解人意。
應該是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問了不該問的話了。
薑照雪松一口氣,整個人自然多了:“好。”
她笑意輕快,語氣和柔。
岑露白注視著她臉側暈著桃粉、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沒下去過的弧度,唇角弧度跟著深了深。
餐館外,長街的燈已經悉數亮起,照耀著這個春風沉醉的夜。
薑照雪和岑露白隔著一臂的距離並肩走在所有人的最後面。
雖然看起來也不像是勉強,但薑照雪出於禮貌,還是抱歉:“會不會太累了?應該讓你先回去休息的。”
岑露白看著腳下她與薑照雪同樣頻率邁動的步伐,淡聲應:“不會。”
“其實我還挺喜歡這種氛圍的。”
薑照雪:“嗯?”
岑露白說:“應酬場合,大家一般都吃得不怎麽輕松。公司團建的時候,我一坐下……”
她笑了一聲,沒把話說完,但薑照雪也聽明白了。
她想到岑露白一進場,那場面瞬間冷掉的場景,忍不住有點好笑又有點心疼。
所謂高處不勝寒就是這樣的嗎?
她放下擔憂,開玩笑:“那你一會兒可以多體驗兩下?”
岑露白:“嗯?”
薑照雪狡黠:“多唱兩首歌?她們一定會非常真心地為你歡呼鼓舞的。”
岑露白失笑。
知道她對這種活動興致缺缺,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敢在KTV起哄讓她唱歌了。
但她還是問:“你想聽我唱歌嗎?”
薑照雪不假思索地點頭。
之前沒想過,但現在這麽一提,她確實很好奇岑露白這把平日裡只是說話都比旁人唱歌要好聽的好嗓音真正唱起歌來該是怎樣的動聽。
岑露白看她一眼,眼眸深了深,居然很好說話地應了好。
薑照雪眼底浮起真實的期待。
岑露白翹了翹唇。
等進了KTV包廂,岑露白在所有人的起哄下,真的拿起話筒,坐到了點歌台旁,目光專注地落到薑照雪身上時,薑照雪才後知後覺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多大的坑。
“想聽什麽歌?”岑露白噙著笑,腰肢纖柔而挺拔,長腿優雅地點在地上,回眸隔著流動的氛圍燈望向她。
依舊是端莊沉靜的面容,卻仿佛在這旖旎的光照下,被點染上了一點平日少見的風情與嫵媚。
薑照雪的心臟突然悸了一下。
她顫了顫睫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應:“我都可以。”
岑露白紅唇彎出好看的弧度,也沒多為難她。她轉回身在點歌台的觸摸屏上輕移指尖。
不多時,大屏幕上就顯示,她添加了一首粵語歌——《相依為命》。
這四個字一出現,包廂裡的氣氛就達到了一個新的小高潮。
“哇哇哇,露白姐這真的是明晃晃地要把狗糧往我們嘴裡塞呀。”沈奕大驚小怪。
“姐,你也太會了吧。”另一個師妹也看看薑照雪,再看看岑露白,豎起了兩隻大拇指。
岑露白始終是那副溫潤從容、波瀾不興的模樣。
前奏響起,她抬起話筒,不看屏幕,隻溫柔了眉眼,直勾勾地望著薑照雪,在該進場的音符到來時,輕唱:“旁人在淡出,終於只有你共我一起……”
一句一字,她盯著薑照雪,像隻唱給薑照雪一個人聽的低柔情話。
薑照雪不自覺地放緩呼吸。
“即使身邊世事再毫無道理,與你永遠亦連在一起,你不放下我,我不放下你……”她低緩的嗓音自帶深情,與平日裡說話時稍有不同,仿佛更低沉磁性,也更繾綣勾人,連那一貫清絕的眉眼都仿佛染上了熱切情意,眸光流轉間都是令人驚豔、意動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