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手上寫了字啊。”
“醉酒可恥?”
“嗯。”
“那怎麽算失禮?你寫得又沒錯……要說失禮,我才是更失禮那個吧……”
唐翹楚一笑。
“哎,”這笑讓齊臻看得心動,別過頭直歎氣,“我要戒酒了。”
“這麽嚴重?”
“嚴重,很嚴重。”
失心瘋很嚴重,但她仍想印證一些事。
“學姐,你有沒有聽過一首歌叫《夢裡人》?”
“陳百強那首?”
“嗯。”
“聽過啊,”女人說,“前段時間,我才把這首歌推薦給一個朋友聽。”
一個朋友?
“倒是你這個小妹妹,小小年紀居然也聽這麽老的歌。”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聽唐翹楚說。
“我哪有多小?隻比你小兩歲而已。”
“你確定?我一直都覺得你沒成年,看著像個高中生。”
“我早就滿19了,”不服氣,“而且就算我就是高中生又怎麽樣?我媽比我爸小四歲,不還是結婚了?”
唐翹楚再次笑出來。“為什麽會說到結婚……”
被這麽吐槽,才驚覺自己思考的路徑是有點問題。瞬間就紅了臉。
卻還是想知道更多。
“我還有個問題。”
聽齊臻的口吻很是認真,唐翹楚揚揚下巴:“你說。”
要再一次確定她的名字,然後再一次認真地揣測到底是巧合,誤會,還是那五十萬分之一的可能——
“學姐你的‘翹楚’……是《漢廣》裡那個‘翹楚’嗎?”
唐翹楚明顯愣了愣。
“真奇怪。”
“什麽奇怪?”
“第一次聽人問我的名字,會提到《漢廣》。”
“那是因為我剛搜過百科啊,”齊臻坦誠,“是百科上說的,說這個詞源自《漢廣》。”
唐翹楚驚異:“你搜了我的名字?”
齊臻點頭。
“為什麽不直接問我?”一邊這麽問,一邊好奇地看向她。好像要透過她的雙眼,看穿她的心。
害羞到又想閃躲,車就在這時轉彎。這個彎轉得急了些,讓唐翹楚整個人撞到她懷中。
然後,齊臻又聞到那晚的香水味。
***
在校門口下車,一起往宿舍區走。
想走得慢一點,再慢一點,因為想問的問題還有那麽多——
“所以學姐,你到底是不是《漢廣》那個翹楚啊。”
“是啊。”
“真的嗎?那翹就是帶羽字的那個翹?我是說羽毛的羽?”
“要我寫給你看嗎?”
面對對方明顯的揶揄,齊臻卻認真:“好啊,”說著就像醉酒那晚一樣朝女人伸出手。
“又寫在手上?”
“對啊。”
“那要順便幫你畫個表嗎?”
“好啊,那樣我明天就不會遲到了。”齊臻認真,“順便麻煩你把手機號補上。”
唐翹楚忍不住莞爾。“對手機號很有執念嘛。”
“那必然。”
“那你今天帶手機了嗎?”
“帶了……還用手機查了你名字嗎。”
聽到這裡,唐翹楚不禁抬眼,“對我就這麽感興趣?”
“嗯……”齊臻直直看著女人,“很感興趣。”
唐翹楚一笑,拿出手機。
電話號交換後,又加了微信。
“你的頭像……為什麽戴著棒球帽。”觀察完,唐翹楚問。
“那是之前照的。”齊臻說,“那時剛剪頭髮來著,剪壞了。”
“不覺得呢,”唐翹楚把頭像放大來看,“這不是很可愛嗎。”
齊臻的臉在一旁悄悄紅到脖子根。
又檢查朋友圈。“都沒內容。”
“因為沒什麽好更新,”齊臻想也不想,“本來我就是個無聊至極的人。”
聽到這句,唐翹楚有些訝異地看向齊臻,良久才收回眼神——
“可我不覺得你多無聊呢。”
語氣真溫柔,聲音也好聽,普通話也是標準,完全沒有粵語區的口音。
“學姐,你真的是葉城人嗎?”忍不住又問。
唐翹楚狹起眼:“學妹,你今晚是打算查我戶口嗎?”
被這麽一說,發現今晚確實一頭熱問了唐翹楚太多問題。
其實,要是站在她面前這個人跟撞羽毫無聯系,她大概不會跟她提這麽多問題,也不敢同她交談,因為人是不會去奢望能與月亮為伴的。
可是,因為她有可能是撞羽。所以她問了那麽多,所以她還想問更多。
“可是你為什麽這麽問?”又聽唐翹楚說,“我的意思是說,誰告訴你我是葉城人嗎?”
那是因為撞羽的所在城市填的葉城。
“沒有……”心虛地找借口,“只是我以為你是……”
“我不是的,”似乎猶豫著要不要詳細解釋,停頓了片刻,唐翹楚才繼續——
“我出生在一處,後來又去了別的地方,到初中才來葉城。”
這麽說完,女人又順口說——
“不過,我住的城市從不下雪。”
齊臻愣住。
是,她是在一次又一次試探她會不會就是撞羽,再憑借這些試探一次又一次地揣測。但那僅僅是試探,並不指望一切變成現實。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