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是窮點,但是她人足夠單純,我喜歡。”又聽余宛蘭說。
到這裡,總算是明白今天余宛蘭為什麽一直一副好阿姨作態,有利可圖而已。
唐翹楚莫名地擔憂——總覺得被余宛蘭盯上不是什麽好事。
“明天你回家來住吧,文仔想你了。”余宛蘭說到這心血來潮,“你可以把你那個小學妹也帶上。”
帶齊臻回黎家?
還是算了吧。
想到齊臻可能接觸到她家裡那堆複雜的事情,唐翹楚就害怕,不知會徒生什麽枝節。
“家裡也沒有畫具,她到時不太好畫畫。”
“對哦,”聽到剛相中的搖錢樹發揮不了作用,余宛蘭忙說,“那還是讓她留在你那吧,這兩天你不在,她可以專心多畫一些。”
“嗯。”
掛完電話又等了會兒,齊臻才風風火火地上來。一到她跟前又蹲下,幫她貼創口貼。
看齊臻這寶貝她到恨不得捧掌心上的態度,就覺得自己剛才無端的遷怒實在是錯怪了別人。
“我自己來。”於是說。
“讓我來啦,”齊臻卻說,“我……不太會跟阿姨相處……所以一直很緊張,連你受傷都沒留意到……”
唐翹楚聽到這,心中悅然。但還是說:“我沒覺得你不會相處呢。我看你跟她談笑風生很開心啊。”
“我哪有?”齊臻換另一隻腳貼,“我太緊張了,生怕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只能傻笑……”
唐翹楚忍俊不禁。
終於貼完創口貼,齊臻卻也不站起來,大大歎一口氣。
“學姐……我好想回家。”
看她那身心俱疲的樣子,便知道應對眼前這一切有多令她疲累。
可是,又覺得她這幅吃癟的樣子很可愛。
考慮到余宛蘭還在附近,只能克制住想要摸她頭的衝動。
“再忍忍……回去獎勵你。”輕聲跟她說。
聽到這句,齊臻眼睛一亮。“說真的?”
“嗯。”
陰沉的神情一掃而光,馬上神清氣爽、鬥志昂揚。
忍俊不禁,就被齊臻攬過她的小腿,在她的膝蓋上落下一吻。
“你做什麽?”趕緊製止她。
“開心。”
唐翹楚頭疼。
“你這樣,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回家……”
……
家還是順利回了,不過到家的時候已經快11點。
余宛蘭一購起物來就精力過剩,讓她們陪逛到關門。
“明天記得回家來哦。”臨走前,余宛蘭囑咐她。
知道她要回黎家住段時間,齊臻完全不開心。
上床時吻她,她還擰著眉。“不想你走。”她說。
唐翹楚一笑。“粘人的小鬼。”
被這麽一說,齊臻更憋屈,翻身過來把她壓製住——
“學姐都不會想我嗎?”
心中好笑,便口是心非得逗她:“不會。”
之後擁吻纏綿。至某個關頭,明明看到她眼中滿是欲念,隻渴求最後的痛快,齊臻卻在這時停手,到她鬢邊沉聲,再一次問她——
“跟我說,會不會想我?”
“……齊臻……你無不無聊……”
“我就是這麽無聊,快說。”
唐翹楚的臉完全紅透,躲到戀人懷中。
“……會想。”
齊臻努力克制,聲線都變顫,但還是繼續問:
“每天都想?”
“每天都想。”
這才滿意地吻了吻女人。“唐翹楚好乖。”
“……臭小孩……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你……”
“嗯,”齊臻恍惚地答,一邊答一邊熱切地繼續——
“悉聽尊便。”
……
到夜深。迷糊了一陣又醒來。在汗濕中攬著聊天。
也是因為余宛蘭問起那副畫,讓唐翹楚想起一樁舊事。
如今跟齊臻已親密至此,她才終於敞開心扉,敢直接問及——
“你那時……為什麽把那副畫捐給聾啞小學?”
“……說來話長。”然後就沒了下文。
“再長也給我說,”唐翹楚捏她一把,“你知不知道,那時我為這件事可是很生氣。”
“為什麽生氣?”
在黑暗中,唐翹楚頓了頓。但還是坦承——
“我以為,在意的只有我一個人而已。……”
“不是的學姐,”齊臻聽到這連忙解釋,“我是因為喜歡那副畫,才會捐給別人。”
“哪有這種說法。”
“是真的。”齊臻說,“我小的時候……7歲那時候,有大半年時間說不出話來。那時候,姥姥帶我去了少年宮,開始學畫,我才慢慢恢復正常。所以聽說是要送給聾啞小學的小朋友,我就想一定要拿出那段時間最喜歡的作品送給他們。我的畫如果能解開誰的心結,我會很開心……”
原來如此。
但是聽完這些,唐翹楚發現自己更在意的已經不是齊臻送畫與否,而是另一件事——
“說不出話?怎麽個說不出話法。”
“具體不記得了……”齊臻說,“但是聽姥姥講,就是怎麽都不跟人說話,總是不發聲音一個人呆著。”
唐翹楚驀地想起去年夏天在醫院,那個名叫方琳的女人說,你不知道她過去經歷過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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