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樓序泠下意識皺眉,開口時卻是疏離冷淡的。
商琳琅微微彎了彎嘴角,看著有些莫名,“能有些用處也算是好的。”
樓序泠眉眼冷冽,正欲開口解釋些什麽,卻見商琳琅直接倒在了雪中,悶咳了兩聲,鮮紅的血跡在雪中像是妖冶濃稠的花,豔色逼人。
樓序泠瞳孔驟縮,忙過去將人攬進懷裡,“怎麽回事?你方才碰了什麽?”
商琳琅輕輕搖了搖頭,神色茫然,頓了片刻,又無力地笑笑,“不要緊,大人應已能掌控局勢,我也就沒用了,既無用,死了便死了,不妨事。”
“閉嘴,休要胡言。”樓序泠冷冷地開口,“誰準你死了?”
商琳琅沒再開口,沉默地躺在樓序泠懷裡,沒了聲息。
此後纏綿病榻數日,商琳琅死在了一個晴雪日,樓序泠被瑣事拌住,隻來得及見到一座冰冷的墳塋。
——
拍攝進行到現在,代亦然和祁時終於有了半天的休假時間,然而就這短短半天,祁時仍然急匆匆地離開了劇組。
酒店裡,代亦然手裡端著一隻茶杯,面色沉鬱,祁時像是有什麽事情瞞著她。
深夜,房間裡的窗簾沒拉,夜涼如水,月色透過窗戶在室內彌漫,連帶著發絲掠過時都能帶起細微的波瀾。
祁時邁步走進房間後,一眼便看到中央端坐在桌旁的代亦然,視線對上時眸光微漾,緩聲開口:“怎麽還不睡?”
“沒你,有些睡不著了。”代亦然面色淡淡,很是隨意地說道。
祁時聞言低笑了一聲,“所以,現在是某種程度上的示愛麽?”
“不,只是想看看,你能在外面鬼混到什麽時候。”代亦然睨了她一眼,涼涼地開口。
祁時頓了片刻,粲然一笑,“有些事情要處理。”
“什麽事?”代亦然抬眸,盯著祁時的眼底暈開一片緋紅,藏著些微光亮。
祁時有些猶豫,但見代亦然一副不得到答案不肯罷休的樣子,只能無奈開口:“銀薔薇。”
代亦然蹙眉,“那是什麽?”
“血族獵人,一些極端分子。”祁時回道。
代亦然面容驟沉,“盯上你了?”
祁時含糊地應了一聲,“只是懷疑而已,況且,他們的殺戮名單太長了,不一定是針對我。”
“地位顯赫,實力大減,你怕不是在那個名單的第一位吧?”代亦然眉宇間浮現出些許怒意,落在眸底冰碴一樣。
祁時一陣沉默,而後無奈道:“他們還沒摸清楚我的身份,不要擔心,我心裡有數。”
代亦然沉著一張臉,腦中思緒翻飛。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慵懶的聲音響起,“是啊,不要擔心,有姐姐在呢。”
代亦然抬眸,就看到商凝款款而來,一身月白色的旗袍,反倒襯得眉眼愈發清嫵。
祁時顯然對商凝的到來並不知情,當即蹙起眉,“你不要摻和進來。”
“嘖嘖嘖,我說小表妹,若是先前,你說這話我也就勉強聽了,可現在,你也打不過我,還是乖乖聽姐姐的吧。”商凝仔細打量了祁時兩眼,厭血症真是厲害,“現實點兒,你現在可沒有獨當一面的實力,畢竟你都沒發現我。”
祁時黑著一張臉,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
“你有什麽想法嗎?”代亦然看向商凝,問。
商凝彎了彎眉眼,而後指著祁時開口:“這不,現成的誘餌在這兒呢。”
代亦然下意識開口,“不行……”
“好。”祁時的聲音緊跟著響起,不可避免地被代亦然狠狠瞪了一眼。
商凝輕笑,對代亦然開口,“別急,你可是我們的一個奇招。”
黑夜陷入一片死寂,靜默無聲。
拍攝工作自然是要正常進行的,一旦有異動,反倒坐實了對方的猜測和疑慮,當然,這樣的拖延不能持續太久,畢竟誰也不能保證對方什麽時候會喪心病狂到對一個身份存疑的“人類”動手。
——
樓序泠回朝述職後,春雨綿綿中,一身黑袍的商琳琅撐傘走在街巷,雨傘遮住半邊面容,只露出精致的下巴,唇邊笑意瀲灩。
“主上,您不去城主府嗎?”
商琳琅低笑了一聲,“好不容易走出牢籠,你竟還想它了?”
“可是……主上,您若是沒有動作,璿璣城怕是要落入朝廷手中。”
商琳琅面色不變,悠悠開口:“拿到了,未必守得住,北方蠢蠢欲動,未必不能助我。”
“那勢必會造成民眾傷亡,您要袖手旁觀嗎?”
“你在質疑我?”商琳琅話音驟冷。
“不敢……只是,那大理寺少卿幫您肅清反賊,眼下不正是重掌大權的大好時機?”
商琳琅嗤笑了一聲,“璿璣城孤城一座,為何能屹立多年不被吞並?不是不想吞,是吞不下。真正有價值的,可不是這塊地方,而是交錯複雜的情報網。”
“是,主上,那您往後有什麽打算?”
商琳琅頓了一下,唇角緩緩勾起,“當然是去找樓大人了,京城的水太靜了,不知道還經不經得起風浪。”
另一邊,樓序泠站在角亭中,面色沉鬱,有侍從上來送上密信,“大人。”
樓序泠掃了侍從手中的信一眼,皺眉,“什麽人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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