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個更大的舞池。”她拉著我的手,站在窗台,微笑道,“閉上眼睛,和我一起數三、二、一。”
下一刻,我們一齊向窗外邁步,如同踏在風中,在整片輕柔的夜色中漂浮了起來。
我的房間位於僻靜之所,四下無人,惟有無邊的夜在腳下柔滑地鋪陳開,好似天鵝的鏡湖。點點繁星閃爍在天上,盛宴不再,樂聲已歇,今夜依舊沒有歌聲,卻有無聲的音符與我們心中流淌。我們循著心中的步點進退又旋轉,乘著風越飛越高。
裙擺在夜空中交相綻放,劃出柔美的弧度。這是我第一次跳女步,慌亂得幾乎不知所措,只能隨著薇薇安的步點行進,好幾次都踩到了她的腳尖,到了最後,薇薇安索性摟緊了我的腰,讓我站在她的腳尖上,帶著我一圈圈起舞。
亂了、亂了、亂了。我們的呼吸交織在一起,溫熱又潮濕,讓彼此都眼睫顫動,好似陷入了無邊的幻夢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又轉過了多少圈,再落地時,我的腳尖踩在了柔軟的床塌上。
我害羞得幾乎不敢去看薇薇安,心臟卻還在撲通撲通亂撞著,好似其中小鹿,馬上就要奪門而出。這促使我忍不住勾住了薇薇安的脖頸,小聲地問:“今晚……你能不走嗎?”
回答我的是薇薇安落下來的吻。
天地仿佛驟然顛倒了,我仰面看著薇薇安,看她俯下了身子,長長的黑發瀑布般滑落下來,將我籠罩在其中,仿佛一個溫柔的囚籠,叫人頭暈目眩、動彈不得,卻又心神俱醉、不願逃離。隨著她的動作,那柔軟的黑發拂過了我的肩膀、腰際和大腿,癢癢地讓人忍不住輕笑出聲,又被薇薇安懲罰性地捏了一下臉頰,然後她束起了長發,又低下頭了專心致志地吻我。
這樣的她,讓我難以抗拒。我仰起頭,承受著她的吻,直到這時,我才意識到薇薇安已經沐浴過,從細微處飄來了清新的橙柑草芳香。
當初做的那個令人臉紅心跳的夢竟然成了真,我的眼睛一下子不知道該放在哪裡去了,東躲西藏,一不小心踢到了堆在腿邊的衣物。
衣物悉數滑落,跌出了一條小小的金項鏈,落在地毯上啪地一聲,彈開了雞心狀的肖像小盒。
裡頭是一位美麗女子的肖像,眉眼依稀與芙洛拉有幾分相似。
薇薇安垂目看看項鏈,又抬眼盯著我。
我:“呃……”
後背滲出了緊張的汗,我硬著頭皮解釋道:“那只是芙洛拉在舞會上給我的信物……”
等等,這話好像有點不對,越描越亂了!
我擺起了手,試圖比劃:“不、不、不是那個定情信物的意思!它只是……只是我和芙洛拉做的一個——唔?!”
薇薇安垂眸,用食指抵住了我的唇:“我現在不想聽你提其他女人的名字。”
我一下子慌亂起來——薇薇安果然生氣了!
可是、可是這些天也不是我故意去找她們的啊!我的心頭頓生委屈,卻又不知道從何處說起,隻好小心地、討好地去安撫薇薇安:“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畢竟,這些天薇薇安一直在為我準備禮物,而我卻(被迫)把心思發在了黛蘿和芙洛拉身上,也確實是事實呢……
想到這裡,我心一下就虛了。
薇薇安依舊不說話,這讓我更慌張了,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的腰,胡亂撒嬌:“我知道錯了薇薇安……只要你不生氣……我做什麽都行?”
“什麽都行?”她飛快地問。
我的內心忽然警鈴大作:“太、太過分的不可以!”
然而已經晚了,我的手被薇薇安抓住,高高地舉過了頭頂。
“三心二意、出爾反爾的小狐狸可是會被懲罰的哦?”她慢條斯理地說,隨手從旁邊揀起了一根衣帶,“要從哪裡開始算起好呢?”
“那就從……獸人部落那一次開始算起吧?”我的手腕被柔軟的緞製衣帶一圈圈繞緊了,薇薇安不忘打上一個漂亮的蝴蝶結,看上去像一個等待被拆開的禮物,“我的主人,您還沒有給您最忠誠的仆人支付過酬勞呢。”
她笑:“那就用您自己來抵債吧。”
頓了頓,她又曼聲說:“接下來……就該算算黛蘿和芙洛拉的事情了,這些天,你的心思好像都放在她們身上,對我不聞不問的,這該怎麽算呢?”
她語氣哀怨得可以唱詠歎調,讓我一下子慌張了起來,趕忙分辯:“我、我的心永遠是你的……”
“是麽?”她問,“要怎麽證明呢?”
簡直、簡直是明知故問啊!我咬緊了嘴唇,臉色緋紅地又看她,猶猶豫豫,最終還是大著膽子地邀請道:“你、你可以來、來嘗一嘗……”
我的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幾乎要羞得沒聲音了。
薇薇安卻看穿了我的企圖。
“我可不會給你蒙混過關的機會。”她貼著我,在我耳邊小聲說道,“轉過去,趴著。”
“把尾巴放出來。”她命令道。
我嗚嚶一聲,隻得乖乖照做。
下一秒,我覺得自己的尾巴被薇薇安揪住了,纖長的手指沿著尾巴的曲線一節一節地輕輕按著尾椎骨,讓我把臉埋在被子裡,忍不住哼了一聲,屁股挨了薇薇安不輕不重的一巴掌。
“好乖。”耳邊她卻甜蜜地誇讚道,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來,細密地吻著我脖頸後的肌膚,讓我微微地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