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哪能看得住他啊。”鬱桉回答。
“都是女生,你應該比他更加懂女生的心思,幫著他一點,舅媽幾年後還想抱孫子孫女呢。”
徐葦紅在叨嘮人方面是把好手,能把傅辰延一個話嘮子都給叨嘮自閉了,鬱桉自然沒轍,在徐葦紅的百般勸說下,她隻好答應陪傅辰延去一趟,就當是出門透透氣好了。
“我就不能不去嗎?”傅辰延嘀咕著。
徐葦紅一張嘴,恐又要一番理論衝刷耳根子,傅辰延受不住,見到這趨勢連忙打手勢喊停:“我去,我去還不行麽,別嚷嚷了。”他捂著耳朵,一副什麽都不想再聽的樣子。
吃完飯,鬱桉坐在沙發上吃水果。
傅辰延坐在另外一邊,從茶幾放著的煙盒上抽出一根煙吊在嘴裡,目光上下去找打火機。
一點猩紅在對方指縫裡亮了起來,鬱桉定定的往他的方向看了幾秒,欲言又止。
見狀,傅辰延手指夾下嘴裡叼著的煙,抖了抖灰,朝她揚了揚眉梢:“幹嘛,忍受不了煙味?那我出去抽?”
徐葦紅從廚房出來,一把奪走他手裡的煙熄滅煙頭後扔進了垃圾桶。
“媽,這可貴了,多浪費。”
“別在你妹面前抽煙。”
看到徐葦紅過來,鬱桉剛想問傅辰延的話又重新吞進了肚子裡。
“我正要出去呢。”傅辰延撓了撓頭髮。
“少抽點,煙不是什麽好東西,你不抽會怎麽樣,啊?”
反正只要一天找不到合適的結婚對象安定下來過日子,徐葦紅就哪哪都看他不順眼,鬱桉在一旁磕著瓜子看戲。
等到徐葦紅終於出去院子幫傅景赫的忙的時候,鬱桉才終於跟傅辰延開口:“吃飯的時候,你那句話什麽意思?”
傅辰延無聊的扔玩著置放在沙發上已經破舊得不行的,不知道從哪裡收拾出來的玩偶,一不小心拋到了地上,他彎腰去撿,邊說話:“什麽什麽意思?”
“就是舅媽問我有沒有談戀愛,你說我我快了。”
“這不顯而易見?”
“你又知道了?”
傅辰延打了個響指:“你這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戀愛的酸臭味呢。”
“怎麽可能。”鬱桉將一條腿搭在另外一條腿上,手肘按在旁邊的沙發扶手,半撐著下巴,眼眸微眨:“不要亂說好吧。”
傅辰延差點說漏嘴:“你跟阮.........”
聽到這個姓氏的字眼,鬱桉下意識縮了下瞳孔,轉頭看向他:“誰?”
“沒,沒誰。”傅辰延又故弄玄虛的不說下去了。
鬱桉目前並不知道那次在酒吧,坐在阮聽時對面的是傅辰延,也不知道傅辰延跟阮聽時編排了她和韓惜玥一番,所以壓根沒往那個熟悉的室友身上想去。
家裡有看春晚的傳統。
不管好不好看,反正就跟年夜飯一樣,必須整整齊齊一個人都不少的坐在一起看,完成該有的儀式感。
傅辰延被夾坐在外婆和徐葦紅的中間,玩手機不行,回房間也不行,在徐葦紅的囉嗦下,他隻好什麽都不乾的盯著屏幕,一雙眼珠子扭來扭去無聊的朝鬱桉方向使,雙手覆在身前拘束的樣子看著又跟被綁/架似的。鬱桉坐在另外一側的沙發上,余光瞥見這一幕憋笑憋得不行,隻好把頭髮掩下來遮擋一點。
相比起鬱桉這邊瑣碎的熱鬧日常,阮聽時那邊則是要淒清許多。
這種淒清和人數沒有什麽關系。
別墅坐落於山腳下,冬天的下午一路開車過去,周圍的樹木越發散著寒意。
阮聽時到家時,看到周姨在給秦華黎泡茶喝。
聽到門口的動靜,周姨先是笑著回頭:“二小姐回來了。”
“嗯。”阮聽時垂下眼皮。
秦華黎讓她在自己對面的位置坐下。
自從阮雨知回到家裡調養後,周姨和秦華黎在家說話的聲音都會不自覺的放低,主要是怕提到的什麽事情又把阮雨知給刺激到。
阮聽時陪她喝了一會兒茶,周姨則是把一靜氣養身的熏香給送到了樓上阮雨知的房間,而後又去了廚房忙活。
秦華黎長相很凌厲,凌厲到一種不說話都會讓人感覺到這人很凶的存在,實際上秦華黎確實是個很嚴厲的人,只是發火還是會講究一種有錢人的體面和素養。
在骨相方面阮聽時確乎是繼承了秦華黎一半,但是眉眼卻跟她已經病逝的父親比較相似,沒有凶感,隻透著一股冷清。
每次和秦華黎交流聊天,阮聽時都會覺得比跟客戶聊天還艱難。母女兩人中間有道消散不去的隔閡,說多了其實就是秦華黎心中遲遲放不下的偏執,所鑄成的厚壁。
過了好半晌,一盞茶都已經涼透,又添了熱水進去,秦華黎才開口,直奔主題:“幾天后你必須得去一場相親。”
這話沒得商量,秦華黎說話就是這樣,不給人留余地。
阮聽時情緒仍舊平平:“這樣做有意義麽?你明知道我........”
“啪”的一聲,秦華黎把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杯緣邊濺出幾滴茶沫。阮聽時抿唇,沒再說話。
秦華黎在事業上與人打交道應酬,無論遇到什麽樣的人都能用氣場微壓住對方,身為董事長她擁有顆強大的內心是必要的,在外人面前無論何時何地都是給人一種十分穩重的氣質,只是每當提到女兒同性戀這方面,就會突然產生很大的情緒波動,這是她光輝人生的一大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