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頓,想起先前在茶館門口,她問寧昭暮會不會討厭自己的這個問題。
對方的身體溫軟,她已經很久,沒有體會與人這般親密接觸。
這樣溫情的時刻總是不多的,而她很珍惜,因而,一夜都不舍睡去。只在天快要亮時,迷迷糊糊的閉了下眼。
明亮的光線破開雲層湧出來。
阮雨知在醒來後幾秒,寧昭暮也睜開了眼睛。
兩人對視了一眼,什麽都沒說。
阮雨知先下床,寧昭暮坐在床上緩了大半個小時,才出去,到客廳,阮雨知已經去外面買好早餐回來了。
她把早餐放在桌上,視線掠過寧昭暮一眼,半低垂下眼睫:“記得吃早餐,我回去了。”
寧昭暮看著她的背影,站在原地沒動。
對方回頭,忽然問:“昨晚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我……”寧昭暮喉嚨連續滑動了好幾下:“不記得。”
阮雨知眸裡閃過失落,指甲都要掐進肉裡去。
昨晚明明是寧昭暮主動抱她的,她還以為……算了,本不該抱什麽期待的。
她覆蓋下睫毛,遮住情緒,迅速換鞋。
寧昭暮幾步過來,拉了下她的手臂:“開玩笑的,我記得,別生氣。”
下意識的說完這句話,寧昭暮抿了下唇。
這話帶有點哄的意味,阮雨知剛才失落空缺的心,一下子好像就被什麽給填滿了。
仿佛回到了以前,仿佛她們之間沒有那十多年的隔閡。
手臂被松開,阮雨知轉頭看她,眸子釉著一層水光。
門鈴在這個時候響了好幾聲。
寧昭暮心想大早上的誰啊,阮雨知已經過去開門。
“昭……”鬱桉頓了下,改口:“雨知姐。”
阮聽時站在鬱桉的旁邊:“姐,你怎麽在這裡?我給你打電話你怎麽都沒接?”
“那個……”阮雨知看了眼自己的手機:“我沒聽到,剛想著等會回撥回去。你們怎麽來了?”
怎麽還一起來找寧昭暮呢?這個點卡得是不是有點太準了?她正要離開呢。
“你昨晚不回去,也沒告訴家裡一聲,媽不知道你去哪裡了,打電話給你你也沒接,擔心你出事,所以就打給了我。”阮聽時回答。
鬱桉歪了下頭,活力滿滿的衝裡面的寧昭暮打招呼:“嗨,昭暮姐,早上好啊!”
寧昭暮:“……”
她心說,我一點都不好。
寧昭暮挽挽頭髮,走過來。
鬱桉揚了下手機:“昭暮姐,我昨天打電話給你,你手機關機了。今早打了好幾個給你,也是關機狀態。”
“啊。”寧昭暮去找手機,發現手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沒電自動關機了。
昨晚喝多了,壓根就沒去管這個。
“你打電話給我幹嘛?”寧昭暮邊去找充電線,邊朝鬱桉說。
鬱桉回答:“因為雨知姐電話一直沒人接。”
而後鬱桉還湊到阮聽時耳邊低聲說:“我說什麽來著,哪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兩人的電話同時都打不通,指定是在一起,我就說直接來昭暮姐家裡找人準沒錯。”
阮聽時刮了下她鼻尖:“瞧把你給得意的。”
阮雨知:“……”
寧昭暮:“……”
“昭暮姐,你家裡買了早餐啊。”鬱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們趕著來,都沒吃早餐……”
寧昭暮讓她們進來,阮雨知都已經換好鞋要離開了,被阮聽時拉進來吃完早餐再走。
寧昭暮把早餐拆開,算了算,四個人好像夠吃。
幸好不是讓她一個人解決,不然指定得吃到晚上。阮雨知買那麽多早餐給她,是覺得她昨晚吐酒吐得太辛苦,從而犒勞她的吧?
有點涼了,於是寧昭暮拎著去廚房熱一下。
阮雨知去陽台給家裡人回電話,鬱桉三兩步跨到廚房,到寧昭暮身邊,故作幫忙的樣子來套話:“昭暮姐,雨知姐為什麽在你家裡?”
寧昭暮:“……”
“你不是都猜出來了嗎?”
“我怕我猜得不準。”
寧昭暮瞅她一眼:“我看你猜得挺準的,找阮雨知直接找到我家裡來了。”
“……”鬱桉清了清喉嚨:“可是,昭暮姐你之前不是說,好馬不吃回頭草嗎?你果然不是一匹好馬。”
寧昭暮輕笑:“不是你說我是野馬的嗎?”
鬱桉:“……”
“你當初當著雨知姐和她母親的面親口說的,絕對不可能和雨知姐舊情複燃……”
“你也知道我是當著秦華黎的面說的啊。”
“啊?這話什麽意思?”鬱桉眨了下睫。
寧昭暮不作回答。
鬱桉靠在流理台邊,理著思緒:“難不成你是故意這麽說……啊,你故意……!”
她恍然大悟。
四年前秦華黎都不同意她和阮聽時在一起,更別提會讓阮雨知與寧昭暮舊情複燃這種事情發生了。
那會秦華黎對這方面極其敏感,怕就怕在秦華黎會因為看到寧昭暮回來凊祁市,從而產生戒備心理,這樣一來阮雨知可能又會被秦華黎各種嚴格管著。
寧昭暮是見識過秦華黎的偏執的,不想給阮雨知造成麻煩,所以才對外這麽說,讓秦華黎相信她和阮雨知不再可能,從而不要再給阮雨知施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