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跌宕起伏,靜笙聽的目瞪口呆。
這邊,兩個小姑娘湊在一起講得津津有味。那邊,蘇淺和耿娘也在說這件事。
一張青玉案,一攏燃香,配上清潤的茶香。
蘇淺端起青玉茶盞,看著那邊湊在一起的小丫頭們,眼底帶著柔柔的笑意。“這幾個月,京中應該很熱鬧吧?”
這話,問的是旁邊坐的耿娘。
“可不。”耿娘輕抿了一口茶,嘴角揚起的弧度慵懶而風情萬種。
媚骨天成的女人,一顰一笑皆是風情,只是提到某個人時,眼底的笑意有些冷,“那位主兒甚為鬧騰,我追隨陛下多年,還是第一次見陛下如此頭疼。”
知道耿娘說的“那位主兒”是誰,蘇淺淡淡一笑,調侃道:“看來,耿東家對阿鹿桓家那位小姐,怨念頗深啊。”
“不敢!”話雖這麽說,但耿娘眼中有卻有著不想掩藏的諷刺。“那位,可是阿鹿桓家的遺珠,是當今聖上的小姨母啊。”
“陛下對阿鹿桓家心有愧疚,可也經不起她這麽磨呀。”蘇淺歎道。“只怕……陛下已經被這位真千金給磨得煩了,這才破罐破摔了。”
嫁給謝桐然,可不是什麽好的出路!那畢竟是琴袖的前夫,之前耿娘給琴袖造勢,為琴袖塑造了一個大義為主的形象,這位真千金嫁給了琴袖的前夫,只怕會落得一個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罵名。
“呵……”耿娘嗤笑一聲,“縱使福源深厚,也架不住某些人肆意揮霍。”
“所以?”蘇淺直言問道。“你們這才來了我燕州?”
耿娘倒也不隱瞞,“那位真千金鬧騰的太厲害,琴袖還是避開些好,免得將來她惹了大禍,被殃及池魚。”
“本宮聽說,琴袖的生母……出家了?”
琴袖的母親莫娘子,忠心護主,最後以一介平民之身,被當今皇帝封為國夫人,也算是一個傳奇人物。但這個人物最讓人稱奇的是,在功成名就之後,成為國夫人的莫娘子,義無反顧地去了明台山,落發出家。
民間無不感歎她的大義和豁達,街頭巷尾,茶寮酒館都在講她的故事,聽說還有不少百姓給她立了長生牌,莫娘子三個字,幾乎成了忠義的代詞。
當今皇帝,還為她賜了法號,名曰“懷義”。
不過蘇淺聽說,那位莫娘子出家後一直緊閉山門,不問世事了。
第131章
提到那個人,耿娘臉上玩世不恭的笑意瞬間散去。
“她倒是求仁得仁了……”耿娘看著那邊,正跟靜笙切切私語的琴袖,眼中神色沉了下來。“成全了自己心中的大義,莫娘子……”
說到這裡,耿娘突然一聲冷笑,“她說她虧欠了琴袖,隻望下半生青燈古佛,為琴袖祈禱積福,不是讓人“感動”啊!”
那一句“感動”,極盡諷刺。
一個母親,拋棄了自己女兒,所謂的補償,居然是從此佛前祈禱,兩不相見。
耿娘看著自家的小丫頭,沉沉歎道,“我家丫頭……終究是父母緣淺啊……”
蘇淺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兩個小丫頭聊的正開心,嘴角弧度揚了揚,理所當然的說了一句,“那你多疼惜她一點不就好?”
耿娘從兩個小姑娘身上收回了目光,轉而看著蘇淺,蘇淺輕舉茶盞,兩人相視一笑,耿娘釋然,道了一句“也是。”
她們都是父母緣淺的孩子,自該好好疼惜才是。
而另一邊,渾然不覺被憐惜的兩個小丫頭,還在那裡侃侃而談。
“你說那個阿鹿桓貴女,好好一個姑娘,怎麽就那麽想不開呢?”琴袖滿是惋惜的說道,“謝桐然都跟他說他不愛女人了,還非要撞著南牆嫁給他。”
“她大概是覺得謝桐然在拒絕她吧。”結果反倒讓她越挫越勇了。
“你都沒看到,謝桐然接到聖旨時那個表情,”一想到當時謝桐然那被雷劈了一樣的表情,琴袖就想笑。“還有謝桐然的情人,看著自己的人第二次娶媳婦,那臉色可真叫臭啊,當時我真怕他們兩個私奔。”
“他們私奔了嗎?”
“私奔那是不可能的!”琴袖同情的說道,“謝桐然要是敢私奔,他那個難搞的娘,就敢死給他看。”
琴袖和謝桐然和離後不久,賜婚聖旨就下來,謝桐然跟謝家攤牌了,當時那個場景,琴袖一想起來還是就覺得挺難受的。
謝家家法軍棍都上了,謝桐然差點被打死了,卻依舊死咬著牙不肯認錯,莫驍北也跟著跪在謝家,同樣一身的傷,都是拜謝桐然的哥哥們打的。
那個京城第一紈絝,向來最識時務的謝桐然,滿身是傷,跪在庭院之中,死咬著牙,說他喜歡莫驍北,說他不要娶阿鹿桓貴女,他不能毀了那個姑娘的一生。
謝桐然之前願意娶琴袖,是因為琴袖和他坦然過,她心有所屬,所屬之人同為女兒身。
可阿鹿桓貴女不是!
他不喜歡女子,不想毀了任何女子的一生。
其實在貴族間,男風並不罕見。大家族中也有不少人圈養男寵妖童,很多名義上的貼身小廝或書童,白日間在書房侍奉,晚上就在床笫間侍奉。